店小二瞧她胸有成竹的样子,笑道:“姑娘既然如此,那小的就如姑娘所愿。”说着,伸手往楼上一间屋子一指,“姑娘先去天水间等着,小的这就去找店掌柜来。”
向海棠上了楼,走到天水间,里面布置的倒有几分奢华,当中桌上摆放着一副玉棋,她拿起一枚玉棋,触手温凉。
又听润云颇为惊讶的指着旁边案几上摆放的血红珊瑚道:“这棋社外表看上去普普通通,想不到还有这么漂亮的珊瑚。”
郑环儿耳朵微微一动,听到门外有窸窣之声,可见有人在暗中偷听,看来这家店果然有些问题,否则为何要暗中偷听。
她笑道:“看来与店掌柜下棋的待遇就是不一样,想必这天水间是这家棋社最好的雅间了。”
说完,她冲着润云眨了一下眼睛。
润云立刻会意,接着笑道:“我家主子可是棋艺高手,这些年难遇敌手,好不容易打听到这德州县有个棋艺高手,也不知这店掌柜是不是沽名钓誉。”
小粟子笑道:“管他是不是沽名钓誉,反正一定不是我家主子的对手,他是棋圣,我家主子还是棋仙呢。”
说话间,就听到门外传来清嗓子的咳嗽声,好像要故意提醒棋社的主人来了。
向海棠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矮矮胖胖,挺着硕大肥肚子,生着一对老鼠眼,下巴上留着稀稀拉拉几根胡须,年约四五十的男人像是个圆球滚进来似来,带起一阵风。
他衣着十分光鲜,袖口领口滚着金边,圆润的腰上零零碎碎挂了一圈东西,手里拿着一把泥金扇子,悠闲的扇着。
见到向海棠坐在那里,不由高声笑道:“贵官到来,未曾远迎,失礼失礼。”
说话时,两只绿豆眼带着几分警惕,几分好奇直在向海棠身上打转,刚刚就听小二回禀说是个绝色美人,这会子虽然看到的只是向海棠的背影,但见她乌发如云直披下来,也知转过头来必是个美人。
和美人下棋还真是头一招呢,如果能将美人也顺便一起赢了,岂非一举两得。
不过家中母老虎实在厉害,赢了美人恐怕还得在外面弄处金屋藏娇才行。
想到这里,他益发期待向海棠转过身来是何等美貌。
他话音刚落,向海棠慢慢的转过头,见到他时,骤然愣了愣,总觉得在哪儿见过此人,再一想,这不是甘小蝶的表舅爷滚地龙吗?
原来竟是他?!
前世,甘小蝶入了王府,这位表舅爷还来找过甘小蝶,想借着甘小蝶的关系搭上四爷。
于是甘小蝶就带着他求到了自己身边,那是她第一次见到甘小蝶嘴里曾经嘲笑过的滚地龙,甘小蝶还暗暗给他起了另一个外号老鼠眼。
当时,她只是一个侍妾格格,而且一心想离开王府,怎么可能会答应甘小蝶和滚地龙的要求,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了。
怎么这么巧,滚地龙竟然就是这家文翰棋社的店掌柜,会不会圆儿的失踪其实跟甘小蝶有关系?
甘小蝶来京成寻自己未果,反被四爷派人追杀,必定怀恨在心,所以勾结滚地龙掳走了圆儿?
她的心一下子明朗起来,同时,又陷入更大的担忧。
甘小蝶是个不择手段,心狠手辣之人,所以当时她来京城掀起各种风浪,她就起了杀心干脆除掉这个祸害,所以便告诉了四爷,当初设计陷害,害得她毁了清白的人就是甘小蝶。
四爷派人去追杀甘小蝶,谁知让她逃跑了,然后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她会不会就藏在德州,藏在这家文翰棋社,如果真是这家棋社,姑姑和顾五他们一直在找圆儿,肯定会找到这家棋社来。
他们那里没有消息,就说明甘小蝶应该不在。
她到底拿圆儿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害了圆儿?
不,不会!
圆儿对她来说还有更大的用处,如果真是她,她应该不会就这样轻易害了圆儿性命,她要用圆儿换取更大的益处。
可是,万一呢?
她心里已翻江倒海,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现,紧紧捏了一下半藏在袖子里的拳头,淡然一笑道:“话就不多说了,掌柜的请吧!”
店掌柜见她生得果然标致之极,乃平生所未曾见过的绝色,眼珠子咕噜噜的在她脸上又转了好几圈,心中暗喜不已,更加坚定了让向海棠输个兜底朝天。
连扇了好几下扇子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姑娘远道而来,怎可怠慢。”
说着,他转头吩咐店小二去准备上好的茶来,又对着向海棠笑道,“姑娘既然敢找在下下棋,可见有几分真本事,十两银子一盘棋恐亵渎了姑娘的棋艺,不如下盘大的。”
“大的,多大?”
滚地龙竖起两根手指:“二十两一盘,不知姑娘可有胆量与在下下棋?”
向海棠十分豪气的笑了一声:“不就二十两吗,有何不可。”她转头看了一眼小粟子,冲他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我身上银子不多,你赶紧去爷那里支五百两过来。”
滚地龙一听向海棠出手就是五百两,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看来这还是条大鱼呢,想要赢她做个小老婆恐怕很有难度。
不过不怕,她越是有钱,他越能赢的多。
待小粟子走后,他气定神闲的坐到了向海棠对面蒲团上,这时茶也上来了,他亲自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