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海棠无奈的笑道:“我……”
刚说了一个字,陈金妍笑嘻嘻的捏了一下弘时的脸:“你有钱还早说嘛,早说我不就借给你了,不过要算利息的,看在你我交情好的份上,这样吧!就按现在钱庄的利息来算。”
虽然她也不知道钱庄的利息有多少,不过她已经从腰间解下钱袋,抢着去将钱付了,向海棠想要阻止都没来得及。
弘时哪管什么利息不利息,买到了簪子他自然心满意足,生怕有个闪失,将装着簪子的精致红木盒揣在怀里妥贴放好还不放心,还一直拿手捂住胸口。
陈金妍瞧他这样,噗嗤笑了一声,伸手往他肩膀上一拍:“你是个男孩子,怎么学得一副老婆样,蝎蝎螫螫的。”
弘时不以为然道:“这可是我给前儿买的第一件礼物,我自然要保管好,而且还要还金妍姑姑你利息,一还我就没钱了,若弄坏了簪子,我哪里还有钱再买。”
“跟你开玩笑的,你还真当我是放贷的,利息一分不要,不过本钱你可是要还给我的。”
“真的吗?那谢谢金妍姑姑了,等我一回府就还给你。”
向海棠无奈的摇摇头,暗自叹息一声,真是无事还要生出闲事,回去叫李福晋知道了,一定会以为金妍姑姑故意撺掇弘时去讨好一个小侍女,即使目前李福晋不敢真拿她和金妍姑姑怎样,但口角之争恐怕难以避免。
金妍姑姑从来不懂这些内宅后院的明争暗斗,她也不在意这些,只一唯的随心所欲,按性子办事。
她倒不是怕李福晋,她只是不想惹上这不必要的是非,更不想让弘时回去挨李福晋一通臭骂,甚至责打,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每天在他额娘那里活得像个小鹌鹑似的。
想着,她试探性的问道:“弘时,你也不用还你金妍姑姑钱了,这钱我来出,簪子就当是我送给前儿的好不好?”
弘时立刻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怎么能行呢,明明是我要送给前儿的。”
“是啊。”陈金妍也十分不解,“海棠,你这葫芦里是卖的什么药?”
向海棠没有直接回答陈金妍的话,而是问弘时道:“弘时,你希望前儿在府里平平安安的吗?”
“当然了。”
“那好,我问你,若让府里人知道你送了这么珍贵的一支簪子给前儿,是不是会引起小人嫉妒?”
虽然,她因前世之事对李福晋始终不能释怀,但祸不及子女,在非必要的情况下,她并不想破坏弘时和李福晋的母子之情,所以只能从旁处着手说服他。
弘时虽然年纪还小,人也单纯,但府里有些小人的手段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向海棠又道:“嫉妒能让某些心胸狭隘之人失去理智,从而做出伤害前儿的事情来,我们不可能一天十二时辰都护在前儿左右,你若真心为前儿,就不能让她太过惹人注目是不是?”
陈金妍动动嘴,想插话说向海棠想得实在太复杂了,不就送一根簪子,至于嘛,再仔细想想,向海棠似乎说的也对,便住了口。
弘时又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向海棠再接再厉道:“所以,为了保护前儿,这簪子由我来赏给她最好了,当然……”
她停顿了一下,笑了笑道,“我会悄悄告诉前儿,这簪子是弘时小阿哥你精挑细选买来送给她的。”
弘时听了这些,一下子就想开了:“这最好啦!”他小心翼翼的将红木匣子掏出来,郑重的交到向海棠手上,“那就麻烦凌福晋了,不过,东西是我送的,这钱还是应该由我来付。”
“你付可以,但需得暂由我来付,等弘时你长大了,自己能够掌管钱财,再还给我也不迟。”
“那……好吧。”弘时垂下头,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又抬起头问道,“凌福晋,你是怕我回去被额娘骂吗?”
向海棠笑了笑:“原来弘时你什么都明白。”
弘时耷拉下脑袋,很是失落的暗自嘀咕了一声:“反正不管我做什么,在额娘眼里都是错。”
他课业进步了,原以为额娘会高兴,谁知额娘却说他连个两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那他就加倍的用功努力,好让额娘放宽心,谁知额娘又说了,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比不过圆儿。
其实,圆儿在时,他快乐是快乐,但也有一点小小的嫉妒,因为自从圆儿入了王府,和他一起跟着邬先生读书,额娘就益发喜欢拿他和圆儿比了,在额娘眼中,圆儿是天才,而他就是个一无是处的蠢材。
他也曾想过,如果圆儿不在就好了,那额娘就不会将他和圆儿比了,可是圆儿离开之后,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除了因为想念圆儿,还因为额娘依旧还是会拿他和圆儿比。
说圆儿能得皇爷爷的喜爱,而皇爷爷却看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除了圆儿,就连容侧福晋肚子里还未生下来的小宝宝也成了额娘的比较对象。
说如果他再不用功读书,做出好文章叫阿玛高兴,等容侧福晋肚子里的小宝宝生下来,万一也是个小阿哥,那一定很快就会赶超他,比他强,到时候阿玛眼里只会有圆儿和容侧福晋生的小阿哥,没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