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鸳心里一个咯噔,在听到芳珠说苏培盛回来时,自知自己恐怕躲不过了,她深深磕了一头:“奴婢死不足惜,愿为主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好。”乌拉那拉氏无奈的点点头,红了眼圈叹息一声道,“不管这鹤顶红之毒是谁下的,只要找不到真凶,等苏培盛查到你这里,那就是你下的。”
绣鸳泪流满面,咬着唇不说话。
乌拉那拉氏又道:“若非万不得已,我绝不会将你陷于险地,所以你暂时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做,你若能逃过这一关那是你的福气,若不能……”
她眼圈又是一红,“那就是你的劫数了,绣鸳,你可会怨恨我?”
“不……”绣鸳摇摇头,“所有过错都是奴婢犯下的,奴婢愿意一力承担,只是奴婢不知道,若真到了那万不得已之时,要如何承担才能不连累主子,不连累王府?”
“若你当时能想到这一层,何至于……”
不管再怎么样,她是她的贴身侍女,总归会连累到她,事情到了这地步,也只能为爷打算了。
只要爷好,她这个福晋才能好。
她摇摇头,“罢了,不提也罢。”
说着,她默默竖起了拇指和食指,摆出一个八字。
绣鸳灰败着脸色道:“奴婢明白了。”
“好了……”乌拉那拉氏走过来,扶起她,又瞧了瞧她额头上的伤,拿帕子轻轻拭了血,轻声问道,“疼吗?”
绣鸳摇摇头:“不疼。”
“你这傻丫头啊——”
乌拉那拉氏无限悲伤的叹了一声,亲自为绣鸳上了药,二人才一起赶往昭月所在的东暖阁。
到时,太子妃刚刚赶到,见绣鸳额头受了伤,心生疑惑,乌拉那拉氏解释道:“这丫头见昭月中了毒,慌不择路,竟然摔了。”
说着,看了看躺在床上还未醒来的昭月,眼圈红了又红。
太子妃也焦急无比,并未太将绣鸳的伤放在心上,急着问太医道:“太医,公主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这会子还没醒来?”
“公主所中之毒乃是鹤顶红,幸亏所食不多,微臣已经替公主解了毒,只是一时半会还不能醒来。”
太子妃略略放心,又冷哼一声语气森然:“若真是那个向海棠下的毒,本宫绝不饶她!”
……
另一边,冷苑。
向海棠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角,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张着凄惶的双目四处瞧了瞧。
再也没有比这更让她恐惧而绝望的地方了。
这是前世将她关押的地方,也是她的死地。
想不到,这么快,她就回到了这个地方,看来她是真的不够聪明啊!哪怕重活一世也不能改变。
突然“吱呀”一声,紧闭的大门被人一把推开,从外面照进来一丝亮光。
天,快要黑了,这亮光也是暗的。
她一见来人是苏培盛,立刻起身迎了过去:“苏公公,公主她怎么样了?”
她固然担心自己,也真的担心昭月公主的安危,更担心会为此牵连到四爷。
苏培盛脸色比先前带她过来时好了一些,抹了一把冷汗道:“还好,还好,公主救回来了,只是一时之间也无法抓到真凶,还得委屈向格格在这里多待些时候,否则奴才无法向太子妃交待。”
“这个我知道。”向海棠此刻内心平静了许多,“公主没事就好,这件事就劳烦苏公公了,海棠感激不尽。”
“向格格说这话,奴才可不敢当,爷临行前有吩咐,让奴才照顾好向格格,谁料竟出了这样的事,到底是奴才疏忽了。”
“这个不怨苏公公,都怨我办事不力。”她眉尖凝起一丝忧色,“不知会不会连累到四爷?”
苏培盛颔首默了默,沉吟道:“常言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有时候危机未必不是转机,这件事还得容奴才好好想想,现在先查出真凶洗脱了向格格的嫌疑才最要紧。”
说着,他眉头皱了一下,问道,“不知向格格可有什么怀疑之人?”
向海棠慢慢道:“绣鸳。”
“什么?”苏培盛不敢相信道,“福晋身边的绣鸳,这怎么可能?”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之人,只是没想到向格格怀疑的竟然是绣鸳,这倒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了。
“这件事我也想不通,我只是怀疑罢了。”
“那向格格可有什么证据?”
向海棠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今儿她脸色不太对劲,而且我听说这次操办赏荷宴,就是她向福晋推荐我的,我与她平时并无来往。”
“好……”苏培盛沉下眉头,又想了想,“奴才知道了,这件事奴才和狗儿会好好查的,到时定会还向格格一个清白,只是还得委屈向格格在真相大白之前先待在这里了。”
“我没事,就是辛苦苏公公和狗儿了。”
苏培盛笑道:“向格格客气了。”
说完,就告退要离开。
忽然,向海棠想起了什么:“慢着,苏公公。”
苏培盛疑惑道:“向格格还有何事?”
“我当时好像看到小阿哥了,只是瞧得不太真切,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什么,还请苏公公想法子去问一问小阿哥,不过……”
她突然话锋一转,“李福晋素来不喜欢我,恐怕她……”
苏培盛会意道:“这个奴才明白,奴才知道该怎么办。”
苏培盛离开之后不久,钱格格又来了。
来时,她的眼睛已经哭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