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惠芹!好, 好!你一个女人竟然敢说这种话, 我这就叫人抓你!让你知道知道这天到底变没变!”

曹明辉大惊失色,连忙拉住秦建设, 跟他说好话,“书记,你千万别抓她, 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惠芹却毫无惧意,甚至扒拉开了曹明辉的手,“你别拉他,让他去叫人,我不怕。”

“你给我闭嘴!”曹明辉甩开惠芹,还狠狠瞪了她一眼,自从结婚, 曹明辉从未对惠芹说过一句重话, 今日是真的着了急。

惠芹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便闭了嘴, 却斜睨着秦建设。

秦建设气得浑身发抖, 还没有人胆敢这么忤逆他, 他转身便走,他要去叫人, 把惠芹绑起来, 游街!示众!可他走到半路, 猛然想起来“□□”结束了, 再也没有了□□。他就像泄气的皮球,垮下两个肩膀,有气无力地往回走。

快到家的时候,秦建设明白过来,他是要抓曹明辉私分田地的事,真是被惠芹给气糊涂了。曹明辉身为生产队长,私分田地,是要受处罚的。

说起曹明辉当生产队长的事,还是惠芹促成的,要是按照曹明辉的意思,当个平头小老百姓就行了,争那些做啥,可惠芹却不这样想,她认为人生在世就是要做点啥,不然不是白来一遭吗。曹明辉自然抵挡不住惠芹的枕边风,乖乖就犯。

秦建设转身又往回走,快走到曹明辉家、从街与街的缝隙里再次看到那长势喜人、灌满了粒的麦穗时,停住了脚步。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吃的,有什么比长得好的庄稼更让人高兴的事呢,庄稼长得好,人才有饭吃,才不会被饿死。

秦建设实在不想承认惠芹说的变天的话,一口牙齿被咬得咯吱直响,犹豫了又犹豫,狠狠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气呼呼地回家去了。

那头的曹明辉急得在院子里直转圈,一边转一边数落惠芹,当然,语气不敢重了,“你说你,你怎么能跟书记对着干呢,本来咱们就是偷偷摸摸地,这下可好,把书记惹毛了,还怎么干?!就我们一家还好说,还有别家呢,你叫我怎么跟怎么交代?!当初我可是很他们立了军令状的。”

惠芹眼巴巴地瞅着他,她不是看不惯秦建设仗势欺人的样子吗,再说了她就不信秦建设真能把这事捅出去,他就不怕犯了众怒?!

曹明辉见她毫无悔改之意,气得下地干活去了。

惠芹什么都不怕,就怕曹明辉生气,急忙收拾好东西,锁上门,追他去了。

秦建设抱着搪瓷缸子,边喝茶边琢磨,这事要他这么算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可要是不算……哼!不算的话,他能有什么好处?他能得到什么?这些人瞒着他把地分了,可想而知,接下来的日子肯定过得舒坦,那都是粮食啊,能吃饱饭。

秦建设眯起眼睛,他是支部书记,书记是什么?书记是一村之长,村里人过得好都是他的功劳,谁都甭想抢了去。

又过了些时日,麦子熟了,曹明辉几家私分了田地的,麦子一车一车地往回拉,惹得村里人眼红,羡慕。

尹招娣就跟曹明耀念叨,“咋大哥家收成这么好?”

曹明耀没有吭声,他虽然日日复习功课,也风闻了一些事情,在这个时候,沉默就是金。

尹招娣没有得到回应,又念叨一句,“你说他们是不是偷着分田了?”

“这事你别管!”曹明耀瞪她一眼。

尹招娣只好闭嘴,可她心里却在想,要是他们队里也分田就好了,就今年那点收成,交完公粮,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分了田地的几户人家做梦都能笑醒,颗粒无收的人家做梦只咬后槽牙,有的人胆子就大起来,想跟曹明辉一样,私下里分田,有的人却想着我家没有吃的,别人家也不能有吃的。

于是一封信悄无声息地寄了出去。

……

曹玉凤坐在教室里,低头写试卷,活了两世,这是她第一次毕业考。考试没有在本校,而是在邻村的学校,监考老师也是生面孔。据曹明耀说,附近几个学校的老师全部打散重编,分到哪个学校就去哪里监考。

曹明耀被分到很远的学校,提前一天带着铺盖卷和粮票就去了。

曹玉凤写得很快,无论什么考试,会做的永远会做,不会做的就算想破脑袋都做不出来,尤其是数学,题目一看不会二看不会,三看仍旧不会,学渣们只能交白卷,学霸则能解个几步出来。

曹玉凤检查完试卷,觉得就算考不到满分,也离满分不远了。

她看看窗外升到老高的太阳,今天的天气格外好,天空瓦蓝瓦蓝的,几乎看不到云,不知道秦少川考得怎么样。他们俩不但没在同一个考场,还没在同一个学校。而白凤吟不但和秦少川在同一个学校,还在同一个考场。

曹玉凤不禁失笑,老师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看起来像是故意的。

老师刚一提醒可以交卷了,曹玉凤便举了手,不但引来一阵侧目,就连老师都皱眉。老师走过去,斜了她一眼,那眼神的意思是这位同学,即使你不会做也要等到交卷铃声响了再交卷啊。

可等他翻到试卷后面看了一眼,眉心立刻舒展了,他是数学老师,卷子一发下来,他就看了,最后两道大题很难,需要转好几个圈,解起来很费力,这位同学却全做对了。

老师朝曹玉凤笑笑,示意她可以走了。

曹玉凤收拾好东西出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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