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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晚站着未动,道:“殿下,您逾制了。”

骊山上的温泉固然好,可只有天子及其后宫可以享用。譬如萧煜如今泡的这个鱼龙池,便是善阳帝才可以用的。

萧煜把剩下的酒喝完,从衣中摸出一道圣旨,扔给音晚。

“知道你们谢家正盯着本王呢。”

音晚将圣旨展开,见是善阳帝手谕,体恤淮王谈判辛苦,赐浴骊山温泉。

萧煜神色微醺,隐隐透出些不耐烦:“本王数二十个数,数完你要是还没下来,本王就上去抓你。要是让本王动手,你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说完,他当真一板一眼开始数数。

音晚咬了咬牙,腹诽他喝醉了就变得幼稚,却不敢和他硬碰硬,立即解衣带脱衣裳,蹬掉绣鞋,擦着“二十”的边跳进水里。

水又热又滑,还飘着鲜红的花瓣,芳香四溢,令精神愉悦,四肢发软。音晚没忍住,舒服得轻呼了一口。

萧煜大约是听见了,立即缠了上来,将音晚逼到池壁,搂住她,在耳边柔声问:“舒服吗?”

音晚避开他灼灼的视线,潦草点了下头。

萧煜将她的脸掰正,道:“本王让你舒服了,你也得让本王舒服舒服。”

说罢,他的手又开始不规矩。

音晚抓住他的手腕,声音因为紧张恐惧而微微发颤:“不行,疼。”

萧煜甚是扫兴地把她的手甩开,不满道:“你说你又不是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矫情?”他酒气上头,被温泉一蒸,越发血液激涌,按捺不下去,他又贴了上来,哄劝道:“若是疼,你就忍一忍,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伺候夫君不是你的本分吗?”

他本意是想哄一哄她,让她乖一点,别又中途扫他的兴,谁知音晚听完他这句话,神情骤然冷下来,将头偏开,讥讽:“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您才能好声好气地跟我说话。”

萧煜觉得这些日子谢音晚有点疯,原本好端端逆来顺受的一个小美人,现如今说不了几句话就要跟他甩脸子,还语中含讽,话中带刺,她怕是疯得忘了他是什么人了。

他懒得跟她多费唇舌,要让她懂点规矩还不容易吗?他不声不响地手上加劲,带着凌虐的气势,谢音晚果然变了脸色,却紧咬住下唇,倔强地不肯出声。

萧煜冷笑,这样正好,他才不管她疼不疼,流不流血,只要自己舒坦就行。

他正想步入正题,却听谢音晚突然说:“你有没有想过……”

“嗯?”他自嗓中溢出呼应,因为将要寻欢,心情不错,连声音也带了平常不曾有的温柔。

“我不是在与你做戏。”

萧煜扯出帕子蒙住她的眼睛,正系着她脑后的扣子,想着一会儿该如何罚她,如何叫她更疼一些,最好疼到来求他,正想得心旌神驰,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音晚由他摆布,也不挣扎,只一字一句极清晰极认真地说:“我不是在与你做戏,我是真的爱你。”

萧煜的动作戛然停止。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不是被圣旨逼着嫁给你的。”

“也许我曾经有过离开长安,逃开这一切的机会,可是我没走。”

“十年间,就算旁人都忘了你,可我是一直记着你的,王猛攻入长安那日,你在街头救了我,你说过,只要我长得顺眼,你就娶我。”

萧煜一瞬茫然,敛眉思索了许久,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可那不过是一句戏言,他在西苑被关得久了,多不堪入耳的荤话都是信口拈来,这又算什么?

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很可笑,他稀里糊涂救的人是谢音晚可笑,谢音晚竟将他的戏言当真了更可笑。

一这样想,便自然地显出轻慢之意。

音晚低了头,呢喃:“我是真的爱你,你若不爱我,我们便和离。”她眼上还蒙着萧煜的帕子,纵然萧煜已将她松开,她也没有去解,仿佛觉得此刻做个瞎子,看不见萧煜的表情挺好。

萧煜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你要是这样,那就没有意思了。”

他曾亲眼见过为权逐利,手足至亲相残,同窗爱人反目。知道人心何等凉薄,情义何等脆弱可笑。情之一字,在萧煜这里分文不值。他既不敢信,也不想信。

更何况还是一个姓谢的女人的情。

音晚觉得唇舌间发苦,比药、比避子丸还要苦,眼睛也涩得厉害,她以为自己会哭,可半天眼泪都没有掉下来,反倒忍不住唇角上扬,问:“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虚情假意,同床异梦有意思吗?”

“彼此消耗,相互提防有意思吗?”

她耳边静悄悄的,萧煜竟没有勃然大怒,也没有来奚落她矫情,让音晚陡增倾诉的yù_wàng,也愿意好声好气地跟他谈一谈。

“不如,我们和离,然后你将伯暄的母亲接来,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

萧煜原本被她这一出闹得发懵,半天没回过神来,也没想出该如何精准有力地讽刺她,最好让她就此绝了和他谈情的心思。

听她提及“伯暄的母亲”,却没忍住,倏地嗤笑:“伯暄的母亲?亏你想得出来。”

这一笑,便似将胸中莫名而聚的郁气纾出来大半。萧煜抬手戳了一下音晚的脑门:“本王早就告诉过你,脑子里少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罢,他从池中起身,挟起池边绸布和衣袍,粗略擦拭,把衣袍套上。正低头系着衣带,见谢音晚还蒙着眼静静浸在池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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