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接着说道:“要想让他们心甘情愿的迁出来,必须诱之以利。”
“皇上,”弘昼问道:“如何诱之以利?”
“用土地换,”乾隆道:“原籍的一亩地换新地界两亩,没有地的每人给几亩,还怕他们不走?”
“大部分人都走了,有那冥顽刁钻的,杀他一批,这事准就办下来了。”
“这说的都是对那些穷苦人,至于地主豪强,地多的,朕还不跟他换呢,朝廷也不能白吃亏。”
“有钱人最是惜命怕死,就把这些人留在当地,也只有乖乖缴赋纳税的份儿,没人敢起哄闹事。”
“问题的关键在于,地主只是极少数,几百万的穷人,朝廷要用两亩地换他们一亩,没地的还要白送几亩,除了关外封禁之地,朕去哪里还能找到那么多土地?”
“皇上,”半晌没说话的弘晓问道:“封禁之地原本空旷少人,即使将朝鲜族人迁到那里,也没有那么多汉人与他们杂居呀?”
“所以说,还要从关内地少人多的地方迁出大量汉人,一部分去朝鲜,一部分去关外和朝鲜族人杂居。”
“今夏黄河泛滥,好几处决口,沿黄几省都遭了灾,在这几个省里迁一些没地的穷人过去。”
“不能照安置朝鲜族人的办法,但是可以贱卖土地给他们,拿不出钱的可以先种着,分几年从收成里扣出。”
“皇庄里脱了奴籍的壮丁还有几万人,也一起迁过去,事情不就成了?”
“关外冷得早,趁着天暖,抓紧把这事情做了。天寒地冻之前,让这些人都安了家,分了地,明年春暖就能耕种,不会误了农时。”
“朝廷赈济一些粮食,朝鲜今年也是丰年,关外去了那么多人,少不了要修路、建屋,战时毁坏的也要重修,官府再招一些民夫,让他们挣点工钱,差不多也将就下来了。”
“从明年起,东海省和所有关外地区,蠲免三年钱粮。让老百姓手里有了闲钱,就能盖房造屋,添置新农具,有恒产者有恒心。有了这些,人心就稳了,就撵他都撵不走了。”
乾隆说得口干舌燥,见几个人都低着头不说话,知道他们还是一时转不过弯儿来,遂喝了一口茶,又道:“这里没有旁人,咱们君臣关起门来说句不当说的话。”
“当年满州人入关进了中原之后,为什么要将龙兴之地封禁?还不是因为满州八旗、蒙古八旗、汉军八旗拢到一起,也不过十几万人。”
“老祖宗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能不能坐得稳这江山。怕将来万一还得退到关外去,不能没了立足之地,所以才将龙兴之地封禁起来。”
“当初是为自己留着退路,如今过去快一百年了,慢说现时已经坐稳了江山,就是将来真有坐不稳那一天,再退回到关外,就指望现在这些旗人,能成吗?”
“他们个个都是爷,串茶馆子玩女人,斗鸡走狗都是好手。真要到了关外苦寒之地,莫说是捕鱼打猎,就是让他拿锄头下地,不饿死才怪!”
“满州人没有退路了,封禁龙兴之地还有何必要?无论是朝鲜族人不是汉人,把大片大片的荒地开垦出来,种上了粮食,早晚不还得给朝廷缴赋纳税?最终还是国家受益不是?”
话说到这里,在座的众人都已经明白,再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辩驳了。即使有,也没人再敢呛着皇上说话了。
年初苗疆大捷,这又又拿下了朝鲜,皇上的威望如日中天。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底气,可以更多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而不必有太多的顾虑了。
允禄道:“既然圣意已决,臣去奉天见到永信他们几人,一定把其中的道理讲明白,让他们也都能明白皇上的宏图远略,圣谟高深。”
“好,这事有十六叔你去做,朕放心。方才这说的只是大概,各个关节还要详细计议,尤其要防着有贪官墨吏借着地土置换之机大肆贪贿,中饱私囊。”
“朕先把话说在前面,朝鲜朕让岳钟琪打下来了,接下来廓清全境他也是责无旁贷。”
“如果因为朝廷善后的事情没做好,导致局势糜烂,弄成第二个苗疆,可是有人要来担这个罪责的。”
申正时分(下午四点),乾隆兴冲冲的来到永和宫,芷兰的寝殿里,待如诗关上门出去后,他对芷兰道:“回头叫人把正殿收拾出来,你明天搬进去。”
见芷兰不解的看着自己,他又道:“明天下诏,你就是愉嫔了!”
“这……太快了吧?那些人又要有牢骚了。”
“管他呢,借着朝鲜大胜的东风,该做的就得抓紧做。”乾隆突然坏笑道:“虽然你不侍寝,照样升你的位份。”
“没事,在这宫里,你是珍稀物种,大家都抢着要你呢,不差我这一个。”
乾隆毫不在意她的挖苦,嘻笑着端详着芷兰,经过几个月的保养,芷兰彻底恢复了元气。如玉的肌肤,油亮的黑发,美丽的面庞配上精致的妆容,真的是魅力四射,光彩照人。
芷兰让他瞅着不好意思了,嗔道:“瞅什么呢?色眯眯的。”
乾隆这才回过神儿来:“呵呵呵,不闹了,说正事,如诗的学问怎么样了?”
“嗯,不错了。这孩子本来就机灵,学起来又认真,每天练字都练到三更半夜。这几个月不光学会了很多诗文,字也写得很看得过了。”
“太好了,她的事办好了,你这个老师功不可没!趁着宫门还没下钥,你一会儿差个太监去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