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忙里忙外地为他准备带去书院的东西:烙好的饼子,两大坛腌菜和腐乳等等,都是些容易长时间保存的食物。

忙了大半日,陆徜的行囊终于收拾妥当,天色也见晚。

明舒清点着堆放在厅里的大包小包,确认没有东西落下后,才吁了口气,刚坐下喝口水,就见陆徜从门外进来,怀里鼓鼓囊囊抱着什么。

“阿兄上哪儿去了?”明舒问道。

“出去了一趟。”陆徜面色透着古怪。

“你抱着什么?”明舒往他怀里觑,他怀里那布包突然动了下,倒把她吓了一跳,“这什么?”

陆徜慢慢掀开布,明舒揉了揉眼——她没眼花吧?怎么看到阿兄怀里揣了只狗儿?

“狗?!”她从椅子上蹦过去,稀罕地左看右看。

那狗看着不大,毛色通体发黑,原正睡着,现下被吵,正瞪着双黑豆般的眼好奇地盯着人。

“是隔壁王嫂家大狗生的,已经三个月,断奶了。”陆徜把狗慢慢放到地上,朝她道,“我不在家,家里只剩你们两个,门户得守严实,所以抱了它回来给你们看个门。”

“这么丁点大的狗,能顶什么事?”说归说,明舒还是蹲在地上,拿指头轻点小家伙的额头玩。

“你可别小看,畜生长得快,几天一个样,有灵性的很。”陆徜跟着蹲到她身边。

一想自己不在家中,他着实不放心家里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

“你啊,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心里别老琢磨那些有的没的,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懂吗?”见她露出三分稚气,陆徜忍不住敲打她。

她心里那点想法,还瞒得住他不成?家里拮据,她定是盘算着什么门道,等他走了好动手,打量他看不出来?

明舒揉揉耳朵,不以为意道:“知道了!阿兄真罗嗦。”

“……”只有人觉得他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可从没人嫌他话多过。

“快,给它取个名字吧,叫什么好呢?”明舒摸了一会狗,坏笑道,“要不叫徜徜?”

“陆明舒!”陆徜一听就沉了脸。

“陆徜,你又吼什么?”曾氏从灶间出来,看到两人蹲地上玩狗,摇了摇头。

陆徜还没辩解,明舒已经恶人先告状:“阿娘,他凶我!”

“……”陆徜觉得,自己确实话多了,就闭嘴吧。

————

翌日,年初二,晨光熹微,陆徜出发去了松灵书院。

他一走,两层的阁楼顿时变得寂静。明明不大的地方,突然显得空旷。明舒觉得浑身不得劲儿,走在哪里像能看到陆徜的影子般。

闷闷坐了半晌,她才在曾氏的叫唤下把自己的被褥搬去陆徜那屋。

陆徜不在,他的屋子就归明舒了。

小小的房间只放下一张架子床,两只箱笼,还有一张他日常读书用的旧书案,现下都已空空如也。明舒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鼻间似乎萦绕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是陆徜身上的味道,留在了这里。

她想阿兄了。

————

年很快就过去了。

陆徜不在家,只有明舒和曾氏同住。

为了帮补家用,曾氏经人介绍找了绣活在家做,明舒见了有心帮忙,跟在曾氏身边想学做刺绣,可拈起针手里就像拿着千斤锤,那细细的针总不听使,不是针脚走歪就是扎在手上,曾氏看不下去,好言劝她死心。

“别忙了,你从小到大就不是拈针穿线的命,抓些果子去陪招宝吧。”

招宝就是他们家新成员的名字——陆徜抱回来的那只狗子。

明舒闷闷不乐地去了,曾氏又安心坐在窗前绣花,才没绣几下,就听楼下传来“砰”一声响,把她给吓得心脏跳个不停。匆匆下楼查看,她在灶间看到站在灶旁一脸无措的明舒。

地上是打碎的陶罐,里边的米洒了满地,锅里是半开的水,明舒愣愣站着,见到曾氏的第一句话就是:“阿娘,对不起。”

她糟蹋东西了。

曾氏瞬间明白她想做什么。

明舒就是想做些事。绣活她此生无望,那就做饭吧,这样阿娘就能腾出手来白天刺绣,也不用晚上在灯下熬花了眼。

可想像是美好的,做起来却不容易。

这些家务活,她好像一点概念都没有,不知如何生火起灶,不知下多少米放多少水……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困惑了,她仿佛从没接触过这些事般,连最基本的步骤都不晓得。

“割伤手没有?我瞧瞧!”曾氏踩过满地碎陶片到明舒身边。

明舒摇摇头。

“好孩子,娘知道你的心意。”曾氏这才放下心道,“这些事阿娘来就成,你别操心。隔壁王婶的女儿与你相仿,要不你去找她说会话,这里交给我,乖。”

明舒被她劝着走出灶间,又看着曾氏转头去收拾灶间,地上的招宝冲她“汪汪”两声,她沮丧非常地向招宝开口:“我是不是真这么没用,一个忙都帮不上还净添乱?”

“汪汪汪。”招宝绕着她的脚回答。

明舒觉得自己受到人生最大的挑战,在屋里定定站了片刻,忽一攥拳头,冲灶间喊:“阿娘,我出去一趟!”

还没等曾氏回应,她已一溜烟跑出家门。

一边问一边走,足走了近一个时辰,她才找到目的地。

望着前头的朱门高墙,明舒定了定神。

红底金漆的匾额上题着两个——殷府。这是先帝的中书舍人,今上宠妃的父亲,殷繁的府邸。

也就是陶以谦的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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