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绢坐在那里看凤燕练功,秦玉山在她身边站了一会,就跟空气似的。
“秦玉山,你不去练功吗?”秋丽丽问了句。
秦玉山梦醒,“我马上就去!”
看着他卖力地练功,认真的劲堪比上台演出,周围众师弟都忍不住想笑。
但是师父在这里,他们不敢笑出声,一个个忍得很辛苦。
秦玉山像是感觉不到师弟们异样的目光,格外卖力。
秋丽丽偷偷瞥了小绢一眼。
小绢的视线从始至终都落在凤燕的身上。
秋丽丽清了清喉咙,问了句,“你看秦玉山怎么样?”
小绢这才看向秦玉山。
秦玉山听见了秋丽丽这声问话,感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秋姐,你真够意思!
他竖起耳朵想听小绢是怎么评价他的,结果等了半天没等到。
他忍不住走了一下神,往小绢那边看过去。
结果见她捂着嘴咯咯的与秋丽丽说悄悄话,秋丽丽也在笑。
秦玉山心里就像被猫抓似的,痒痒得不行。
她们在说什么?
他好想知道。
“砰!”他正走神,腿上挨了重重一记棍子。
秦玉山一个激灵,发现师父富常生站在他的面前,举着手里的棍子。
“师父我错了!”秦玉山马上收回心神,认真练功。
“咯咯咯……”小绢的笑声隐隐传来,秦玉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小绢是在笑话他吗?
她会不会认为他不如二师兄凤燕?
“砰!”他的腿又挨了一记棍子。
“集中精神,你在想什么?”富常生吼道。
秦玉山拼命想要集中精神,但是他的大脑就是不听使唤,一个劲地走神。
“玉山弟弟可真淘气。”小绢笑着对秋丽丽道,“每次挨打最多的就是他了。”
秋丽丽同情地望着秦玉山。
要不是因为小绢在这里,秦玉山还不会挨这么多的打。
看来秦玉山还真的是喜欢这个小姑娘。
她又往凤燕那边看过去,凤燕这时已经很累了,背后被汗湿了一大片,但他仍然努力保持着最佳状态,只要师父指出问题,他马上纠正。
就凭这一点,秦玉山就比不过凤燕。
小绢又待了一会,回去了。
秦玉山顿时泄了气,又被师父揍了三回,他抹了眼泪。
师弟们全都不敢说话,富常生眼神凌厉,但是却没有罚他。
大家知道这是因为对师父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教会凤燕《断桥》这出戏,其他的事都可以暂时放一放。
晚饭后,富常生把秋丽丽叫过去,“今晚凤燕可以不用练功,他的任务是教会你帮他上妆。”
“扮白素贞的行头吗?”秋丽丽顿时来了精神,“凤燕演出的那天我也能跟去?”
富常生点了点头,突然压低声音,“演出那天你全程跟着凤燕,除了上台,你还要守着他的行头衣服之类的。”
“不就是看摊吗,我会。”
富常生原本还想说什么,但他犹豫了一下,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
凤燕总算得了时间休息,秋丽丽到他房间敲门,他刚洗完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件半旧的衬衫,下面穿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
“哟,这小帅哥是谁啊?”秋丽丽冲着他吹口哨。
凤燕白了她一眼,不过没有真的生气,“进来吧。”
“富班主都跟我说了,演出那天我跟你一起去。”秋丽丽兴奋得两眼放光。
“你就这么喜欢看戏?”凤燕诧异地问。
说是喜欢,可她又根本不懂戏。
“应该说我是喜欢看你的戏。”秋丽丽笑眯眯的,“我是你的戏迷。”
“得了吧,我哪有戏迷。”
“现在你就有了。”秋丽丽自豪地挺起胸膛,“以后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罩着你。”
凤燕哭笑不得,“那不叫戏迷,你这叫保镖。”
“戏迷兼保镖。”
“说这些没用,你要是帮不上忙师父就只能换别人来了。”
听了这话秋丽丽马上换上认真的表情,“我会认真学习。”
凤燕被她突然换脸弄得一愣一愣的。
凤燕来到桌前,打开化妆匣,“我记得……先抹底油对吧。”
以前凤燕教过她,演员在上油彩之前,会先抹一层底油,可以保护面部的皮肤。
“化妆和贴片子我可以自己来,但是戴头面就要别人帮忙了。”凤燕坐下来。
“是银钉头面还是水钻头面?”秋丽丽上一次就享受了水钻头面,害她勒头后不舒服了好几天。
“都不是,你先帮我勒头。”凤燕面对镜子。
秋丽丽撸起袖子,“好咧,要是勒得重了你就跟我说。”
凤燕唇角勾了勾,像是在笑。
秋丽丽只顾忙着帮他勒头,并没有看到这一幕。
罩好纱网后,凤燕让她从箱子里取出白素贞的头面。
“哎,这个头面怎么是白色的?”秋丽丽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哈哈哈,我忘记啦,白素贞当然是白色的啦。”
与《穆桂英大破天门阵》那出戏,头上戴着的盔头有点相似,只不过这个更加简单些,上面缀着白色的绒球,当中有一个大红绒球异常醒目。
“这不是白素贞专用,不过它只用于武旦戏。”凤燕解释道:“《白蛇传》里每一折白素贞的扮相都不一样,比如《游湖》一折,她就是花衫梳大头,水钻的头面,大家闺秀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