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钱洪不在说话了,免得说多错多,他只是一边笑,一边把裤子和鞋递到了老爸的手上。
十一点一刻,老妈坐着东叔的卡车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1000套外件,看老妈喜气洋洋的样子,这次去送货应该非常的顺利,不过当大包大包的外件搬进钱洪家院子,那就不可避免的引起了附近邻居的围观跟议论。
老妈她们一起干活的阿姨大婶,数量已经超过了20人,一些开始抱观望态度的女工也逐渐加入进来,说到底还是造船厂距离江南的第三毛织厂太远了,哪怕是通勤船不要钱,下船之后走的那段路程也要人命了,如果少赚五分钱就有人负责拿货送货,这还是非常划算的一笔买卖。
“大宇他妈,又拿了这么多外件呀?”一个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干脆开口打听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羡慕。
“是呀,正好厂里面的车子顺道,就帮我都运回来了,三嫂吃饭了吗?”老妈也是大大方方的回答,这片平房上百户,谁家夫妻摔跤明天都能传个遍,这事压根就不可能瞒得住。
“还没那,看这些衣服不得值一万呀?”
“哎呀三嫂你可绕了我吧,还一万,我这辈子也没有见过一万块钱呀,这些外件都是大家伙的,我就是帮忙拿回来,暂时先搁我家,我不跟你聊了,我们家那位还没吃午饭那,我的赶紧给他弄点啥。”
“行行行你先忙吧,这小丽真是个能人呀!”
打发了八卦的邻居,老妈进屋一看客厅里面的小毛头,脸色可就变得难看起来,不过在她去攻击钱洪的耳朵之前,钱洪已经闪电般的捂住了耳朵,然后语速飞快的解释起来:“老妈你听我说,这是最后一波了,下午的我已经安排到明天去了。”
“哼!算你小犊子机灵。”老妈说着就把老爸扯到一边,两人边嘀嘀咕咕、边都看着钱洪这边。
中午十二点,钱洪送走了自己最后一波顾客,然后这一家三口就坐到了一块,老爸才吃过东西,但是钱洪跟老妈忙乎一上午却是饿坏了,一人一大碗面条秃噜秃噜就下了肚子。
“现在是十二点15分,我跟你四姨约的是一点正,趁这功夫小大宇你要不要睡一会儿?”老妈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看着钱洪就温柔的建议起来。
“不用了老妈,我不困,我这就把红白机收拾起来,这几天可是辛苦它了。”但钱洪却还没察觉到异常,放下碗筷就到客厅里面去瞎忙了起来。
“一会儿咱们去哪呀?”老爸神神秘秘的问道,距离见出马仙的时间越来越近,老爸也是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对于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人们还是非常警惕的,口中喊着封建迷信,但一点也不耽误他们深信不疑,老爸老妈也不例外,哪怕他们平时在生活中、工作中多么的优秀理智,冷不丁接触到这个神秘莫测的领域,还是会担心,万一哪位出马仙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恐怕老妈就要睡不着觉了。
“去老穆家的寿衣店,行了你快别问了,一说我心里面都犯膈应。”皱着眉头说完,老妈就借刷碗的工作跑到了一旁去。
差不多十二点四十,拎着一个黑色三角兜的四姨终于出现了,她跟老妈简单说了几句,老妈把钱洪叫过来之后,大家就迅速的出发了,开始往卫生院后身的方向走,很快就进入了一片钱洪很少涉足的平房区域。
有生自然就有死!
一般人不愿意接近这一片的原因,除了这里环境差劲、道路曲折、苍蝇成群之外,最最主要的就是这里设有卫生院的附属太平间,深色的墙壁与潮湿的路面再一配合,叫人大白天的走进去都会感觉到阴森逼人。
会住在这附近的人家,大多是从其他地方迁来的,并不是造船厂的职工和家属,条件一般都是非常的差,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这里安家,所以慢慢的这里就形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厂区居民略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钱科长、田师傅?这么巧呀!”走着走着,一行人刚转过一个房角,竟然意外的撞见了厂保卫科的张科长,叫人更加不能理解的是,张科长这会儿还牵着儿子张强的手,胳膊上也没有佩戴红袖标。
“张科长?大礼拜天的你带着张强在这干嘛呀?”没什么心机的四姨马上反问道。
“我、我来办点事,那你们是?”
“我和我大姐、大姐夫带大宇来给老穆家看看。”
“田师傅,你可不能搞封建迷信呀!”
“肯定不能,我们就是随便看看,求个心安,呵呵呵……”
“那你们忙吧!”干坏事跟送礼一样,最怕就是遇见熟人,可谁知就在张科长打算迅速的溜走时,再次看到钱洪的张强却表现出了明显的敌意,他不但瞪着眼睛攥着拳头,就连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完全就是一副随时可能扑上来扭打的样子。
看看自己儿子又看看钱洪,爱子心切的张科长只能打消快走的念头,转而摸出怀兜里面的555香烟,先给老爸递过去一颗,然后摸出一个铜制的防风打火机,放低姿态的给老爸把烟点燃了。
作为造船厂厂长、书记外的三号实权人物,老爸他们几个大人都被张科长的举动给弄懵了,平时大家也没什么交情呀,这怎么看都是有话想要说吧!
“钱科长、两位田师傅,前两天张强跟你们家的钱洪闹了点不愉快,我想问题还是尽快解决的好。”夹着一棵555烟,张科长是十分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