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我认识十年的好兄弟。
在我人生最辉煌,最春风得意之时,没少帮助他。
他房子首付是我替他出的,彩礼是我借给他的。
听说他现在搞直播混的不错,喊句‘老铁666’就能有成千上万的打赏。
他之前跟我说过,有困难就去找他,多的钱没有,一两百万那是小意思。
既然是小意思,找兄弟帮个忙,应该问题不大。
我不舍得打车,乘坐公交外加走了三公里的路来到了他家。
他家车库里,停着一辆崭新的路虎揽胜。
好家伙,一辆车的钱都快赶上我欠的债了,这小子果然发了财啊。
按下门铃,是他老婆开的门。
奇怪的是,她老婆堵在门口,没有让我进去的意思。
“平哥,你来的不巧,张涛有事去外地了。”
“不会吧,我早上还看他发朋友圈了,定位就在附近啊。”
“哦,他刚走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太清楚,要有三五个月吧。”
我正准备走的时候,听到了里面有男人打喷嚏的声音。
“谁在里面?”我转身一脸狐疑。
“额,一个朋友。”
“弟媳啊,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兄弟的事情。”
说着,我强行冲了进去。
卧室内,张涛一脸讪讪的看着我:“平哥,你咋过来了?”
“不欢迎我呐?”我伸手在他脸上轻轻拍了一下,谁料到他使劲推了我一下:“别老是打我头,有劲没劲。”
我没想到他脸色说变就变,有求于人的我笑着赔了个不是。
“涛子,哥也不跟你绕弯子了,这次来呢是想.......”
“我听说了,你厂子倒了,欠了一屁股债,是来借钱的吧。”张涛从皮夹里抽出一百块塞到我兜里:“先拿着用,别惦记着还。”
“你把哥当叫花子了?”我脸色阴沉了下来。
“上门乞讨可不就是叫花子吗。”他老婆在一旁冷嘲热讽。
强忍着把一百块撕成碎片的冲动,我没有再提借钱的事情,转身朝外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回头说了一句:“涛子,人呐,都有不顺的时候,有我这一天,未必没有你这一天。”
“感谢平哥教育,慢走不送,钱不够再打电话给我,一两百万那都不是事儿。”
张涛在笑,在讥笑。
什么狗屁兄弟,就是一坨烂狗屎!
有钱就是爷,没钱连孙子都不如。
雨停了,天黑了。
我买了很多瓶二锅头,来到了沈悦所在的小区楼顶。
一边喝酒,一边写遗书。
好像没有什么活下去的念头了。
在遗书中,我曝光了沈悦的种种恶行,虽然失去了证据,但用我的死应该能证明它的真实性。
听说穿红衣服跳楼死后会变成厉鬼。
为此,我特地买了件全红的套装,非常鲜艳。
遗书写好了,酒也喝的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都说酒壮怂人胆,可当我站上天台边缘,看到几十米下水泥地的那一瞬,我小腿肚颤抖不止。
我不敢,我不敢跳啊。
我是懦夫,我是废物,我是垃圾!
哈哈哈哈,我这个怂逼连死的勇气都没有。
在天台迷迷糊糊的熬过了一夜,醒来的时候身上又痛又肿。
身上最后一点钱当做车费,回了老家县城。
我跪在家中大厅,向父母坦白了一切。
他们当时没说什么,让我好好的睡一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母亲做了一桌丰盛的午餐。
吃完饭后,父亲给了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百八十多万。
其中,一百万是卖房子的钱。
五十万是二老辛苦半辈子挣的养老金。
还有三十多万,是找亲戚朋友东拼西凑的。
我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要,我怎么敢要,我怎么能要!
父亲告诉我,人生当苦无妨,只要能重新站立起来,那还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他给我举了很多名人大器晚成的例子,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年近古稀的老黄忠马斩夏侯渊,还有那晚年封神的姜太公,通过这些例子告诉我,三十岁的我依然很年轻,只要雄心壮志不减,依旧是一把绝世好剑!
在父亲教育下,我接过了那张重若泰山的银行卡。
债务基本还清了,但我的压力不减反增。
还有几年父母就要退休了,我得尽快成功,不能让他们再为我受苦了。
成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登天。
创业我是暂时不敢去想了,先找份稳定的工作安顿下来吧。
接下来的一周,我给数十家公司投递了简历。
好歹咱也是当过老板的人,当一个主管什么的应该是绰绰有余吧?
可惜,我又错了。
投的简历要么石沉大海,要么被各种理由拒绝。
大专学历和三十岁的年纪在职场上没有任何优势。
莫说主管,就是普通的员工人家都未必要你。
人呐,永远不要高估自己。
没有办法,我只好先一边送外卖,一边在城市中寻找新的机会。
我身体素质比不上那些二十出头的送餐员,但我够勤奋,够努力,也爱钻研。
他们一天跑八个小时,我跑十六个小时!
整个城市的路线图被我印在了脑海里,每家餐厅的出餐时间都被我默默的记在心里。
另外,很多小区需要门禁卡才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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