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炾僵了僵,突然就有些放松下来,不在意地坐在面前的蒲团上,单手撑头斜眼看着那个看起来邪性到不行的国师:“护国神兽?你倒是敢说。”
国师阴测测地笑起来,那条长疤在他脸上狰狞地扭动:“你们龙族,不是向来喜欢搞这种事?以什么救世主的模样出现,说什么可以保你得到天下,护你江山安稳之类的狗屁话,说到底不过就是自大罢了,图的不也跟我差不多?!”
“哦?”李炾倒是没在意他前面说的什么自大之类的话,反倒是对他所说的图的东西感兴趣起来,“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你们龙族要是没点好处谁会正眼看看我们这群在你们看起来蝼蚁一般的人?”国师嗤笑一声,神情间颇有些瞧不上的意味,“要不是你们想要的东西没人族魂魄启灵取不出来,你们会这么好心当这劳什子护国神兽?”
李炾摸了摸鼻子,被这老头儿说的还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说得好像你是什么伸张正义的圣人似的,”李炾嗤笑,“你能拿到那东西,想必也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儿。那玩意儿,”他上下打量了国师一眼,有些讥讽地笑起来,“以你的道行,按理来说是压不住的。”李炾看着老道士的脸,又补了一句,“加上外面那条龙也压不住。”
国师看着李炾露出古怪的笑容,他伸手点了点那泛着血红色的地面,不紧不慢地说着:“我自然知道,不然...我为何要将这摘星楼立在这北邙山翠云峰?”
李炾眯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嘴角有些微微咧开,露出两颗白莹莹的牙齿:“老头儿,你是想告诉我你在打这北邙山下东西的主意?”
国师挑了挑眉,颇有些兴味地开口:“怎么?你还以为你们龙族的打算隐秘到无人知晓了?这底下的东西,但凡有点道行的修士都能看出来,只不过他们用不了罢了,”国师说到这里,激动地拍打着血红色的地面,“而我不一样,那底下的力量可以被这座楼梯抽取,用来冲破这个封印,这玩意儿有多强大的力量你知道吗?你不懂,到那时哪怕是鼎盛期的龙族怕是也扛不住我的力量。蝼蚁?我就让你看看蝼蚁是怎么把大象踩在脚下的!”
国师笑得癫狂,李炾有些不耐烦地掏了掏耳朵:“行了,别给我整这些没用的,说说吧,你打小姑娘的主意,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国师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向李炾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大傻子,“说我打她的主意,不如说是新登基的那位在打主意吧。你觉得他现在还像个正常人?他已经疯了,你想跟一个疯子讲道理吗?反正我不想。”
李炾愣了愣,这老道士虽然看起来不像什么正经人,这几句话说的却该死的有道理。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风裕?他打小姑娘的主意?”
“你不知道?”国师一脸诧异,随后恍然明白什么一般,笑得眼泪都要飚出来,脸上的疤痕扭动,模样狰狞如恶鬼,“也对,我想以你们这自命高贵的性格,怕是根本没在意过人族的传说。”
“传说?”李炾倒是真有些懵了,出于对人族所谓传说的好奇,他幼年时曾经了解过几个流传甚广的传说,然后发现这些所谓人族传说中的神鬼妖怪,都是被他们虚构出来的不存在的东西或者是某些法术低微的修者偶尔的力量外露之后就彻底失去了兴趣,还真的没仔细看过多少所谓传说。
“所以说你们龙族就是自大至极。”国师笑够了,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袍子。气氛突然变得缓和下来,李炾感觉有些幻灭,好像前一秒还是双方拿着剑互相指着喉咙谁先动手谁输,下一秒就坐在一起哥俩好地喝起酒来,李炾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当场结个义?
甩甩头抛开内心奇奇怪怪的想法,李炾抬眼看着面前突然站起来,而后身上道袍的火焰纹路缓缓消失重新变得慈眉善目的国师。
伴随着国师起身,整个顶层的场景突然变换,看起来诡异至极的血红色地面骤然消失,整个顶层忽然变成一片似乎无边无际的浩渺星空,唯一没变的就是那两个看起来破旧的蒲团和那张简陋的桌案,看起来像是飘在空中一般,脚下也是无边的星海。
“啧,你们人族修士还真是喜欢这一套。”李炾摸着下巴评价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呢,搞个星空出来显得自己很厉害的样子,啧啧啧。”
国师倒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有几分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大流啊,不然不好混,要不是这玩意儿,”他指了指楼梯所在的方向,“它找上我了,你当我不想安安稳稳修炼当个好修士早日飞升成仙?有的选的话谁愿意把自己整成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国师的神情激动,已经完全看不出半炷香前那个癫狂之人的影子,反倒是有些...像是一个被逼得跳脚的十七八岁活泼少年。
那老道士甚至把拂尘“啪叽”往地上一摔,整个人蹦了上去又踩又跺,动作间那白须白眉缓缓地缩短,老道士脸上的皱纹也渐渐消失,最后赫然是一个白发少年人的模样,李炾看着这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人,目瞪口呆。
“看你这模样我应该是又变回来了。”少年国师捏着自己的下巴抱胸欣赏了一会儿李炾的模样,“我呢,叫巫马钦阳,具体我怎么回事儿咱待会儿细说,你想知道那个叫风什么的疯子想干什么吗?”
李炾懵懵懂懂地点头,巫马钦阳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