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看到铃儿舍身为你挡住危险,让我想起在白猿领地墨兰为我挡住白原的情形。”
寒澈低低开口,声音不高,可却让弦心头一震!
寒澈想跟他说什么?
寒澈抬头看向弦道:“墨兰说,这种舍身的感情才是人与人之间最真挚最崇高的感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很多人一辈子追求这种感情却求而不得,所以……”
“你要说什么?”
弦突然开口打断寒澈,直直望着他。
寒澈望着弦,微叹了口气道:“我要说,铃儿姑娘对你真心实意,希望你好好待她!”
“你知道我不可能娶妻,为什么还要说这种话?”弦低声回道,声音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契奴,生下来就是契约之主的人,身心俱付,这是上天打下的契约,没有人可以违抗!
契奴是没资格娶妻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没有人身自由,他们属于高级奴隶,一辈子只能跟着契约之主。
从十五岁成年那天开始,天契就告诉他,他的身心属于寒澈,他这辈子都得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了,这种观念根深蒂固,成了一种执念,也成了一种畸恋。
他没办法摆脱这种身份的束缚,尽管墨兰一见面就不断明里暗里意图让他‘独立’,他还是没办法真正独立!
只要一脱离寒澈成为自由个体,天契就会让他产生一股背叛寒澈的罪恶感!离了寒澈,只怕他没办法正常生活,他也很无奈,很迷茫。
他也不知自己到底该走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
“弦,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无法抉择。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压抑自己,随心而行。
墨兰一直在寻找解除天契的办法,我也希望有一天,你可以健健康康,心无挂碍的自由生活。”
“解除天契?”弦突然苦涩的笑了出来,语气里带着一丝悲哀与愤懑道:“上天的安排,如何解除?她以为她是神吗?可以违逆上天的命令?”
“她不是神,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类。可是弦,”
寒澈突然转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弦道:“墨兰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即便是一个普通人,也可能在某时某刻某地因为某人而变得无所不能!
所以你需要等这样一个人来救赎,我不确定这人是不是银铃儿,因为墨兰说,需要你用心去看。所以,我希望你用心待铃儿,也许她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弦望着寒澈,对他说出的话却是许久许久不能消化。
“你确定,这不是墨兰想要将我从你身边赶走,而使用的诡计?”
好半晌,弦终于开口,却是一语尖锐反击。
“诡计是用来害人的计策,即便墨兰真的想要把你从我身边赶走,也不属于诡计,而是救赎你的良方!”
寒澈很快回答,然后接着问道:“弦,我问你,如果没有天契,你会愿意一辈子拴在一个人身边,为他做牛做马吗?”
“……当然不愿意。”
弦顿了下才回答,但随即又补充:“但这是上天的意思,我无力反抗。”
在没有得知自己被种下天契时,他是有过自己的梦想的。甚至在成年以后想过要逆天改命!可是后来,所有的梦想和痴念都在三年的痛苦天罚中烟消云散!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反抗,规规矩矩的守着自己契奴的身份,不敢再有半点非分之想。甚至只要有人意图怂恿他自立,他都会视若仇敌。
天契就像一道枷锁,重重的锁住了他的身心,让他连放飞思想都不敢,更遑论什么逆天自立!
解除天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讽刺至极的笑话!
“无力反抗是因为时机尚未成熟,弦,墨兰翻阅过所有圣典和古史,很深刻的研究过天契。
她说这东西要解除,需要契奴有顽强的意志力,然后再加上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外力契机,天契就很有可能被解开了!”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这事太过虚无缥缈,无证可查,无据可考,你让我如何信服?”
弦望着寒澈,眼眸中光华尽失。
寒澈闻言,却无话可答,因为现在他的确拿不出更有说服力的理由让弦信服。
因为弦,根本不信任墨兰,觉得她就是故意要把他从他身边赶走。但是寒澈清楚,墨兰虽有私心,但却并不全是私心!
弦不理解,他也不强求。不过这事看来只能等以后回到部族再说了!
寒澈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弦低头,神色复杂。
“弦哥哥!这帐篷真是太神奇了!比树屋还好!要是以后我们银狐族在部族也搭上这样的帐篷住多好?”
银铃儿一蹦一跳的走过来,靠坐在弦身旁,小脸兴奋地说道。
“帐篷是野外露宿住的,不适合在部族领地建造。尤其布罗斯那大森林里野兽众多,这种帐篷一点都不安全,所以领地内一般不会搭建帐篷。”
弦回头看向银铃儿解释着,说完,突然脸色微沉的道:“刚才为什么不听话?”
“呃?”
银铃儿望着弦,突然像是有些发怒的脸庞,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过,不可以随便为别人牺牲,不能轻贱自己的生命,为什么刚才还要扑过来替我挡住野兽攻击?要不是寒澈箭法好,此刻你已经没命了!”
这次,银铃儿是真切感受到了弦的怒气,因为弦在斥责她的同时,手掌都握紧了!
银铃儿缩了缩身子,小手绞在身前嘀咕:“弦哥哥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