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徐宝山这几句话略显不恭,却用了江湖中最为基本的规则,以幽幽众口约束人的行为。
那几个正在哆嗦着的山主们也顿时挺直了身躯,都在想:“对呀,今天这事如果传出,堂口内哪个弟子还会服我呢……”
但是想到不只是自己,所有人都是这样,才让心理的担忧减少了一些。
见所有山主们都抬起了头,徐宝山又道:“当然,也并不是我们过于恐惧,而是那江文远实在太可怕,面对那么密集又锋利的竹竿弩,谁说不恐惧那是假的!”
这话正说到众山主的心坎里,都频频点头:“是呀!是呀……”
徐宝山接着再道:“但是,如果今天这事被外人听到,必然会影响我们的名声,之后恐怕再没有弟子愿意跟着我们了,其他的帮会也看我们不起,不但不会和我们合作,还会回过头来欺负我们!”
其实徐宝山所说这也正是自己的担心,久历江湖,自然对江湖上的人心有很好的揣摩。
接下来他话锋一转:“因此,我们就要防止今天的事被传出去,无论是众位山堂大哥,还是各大堂口弟子,都共同经历过此事,相信都不会向外传,但是兴武帮不一样,他们必会把自己的得意事向外传播!
“因此,为了不让今天之事外传,只有杀了江文远,灭了兴武帮!”
徐宝山这话刚落,众山主就“啊”地一声叫出:“还要和江文远斗呀?”
虽然也都希望自己对外界有一个好形象,但是经不住心内的恐惧,强作镇定的脸上又露出恐怖之色。
眼见又有几个又哆嗦起来,徐宝山又连忙安抚:“要说起对对竹竿弩的恐惧,我不比各位大哥少,我这里还被穿了一下呢!”说着,另手指了一下吊着的胳膊。
“那是你还活着,很多人都死了,就连范大雷范大哥都死了!”山主中有人恐惧着道。
在所有山主中,范大雷是最为倒霉的了,也就是和任春山合开春雷山堂的那位。
因为范大雷是四川一带的山堂,和龙松年他们根本难以入群,排弩飞来时,恰恰就把他给穿死了。
徐宝山连忙道:“所以我们要为范大哥报仇呀,也要为我们雪耻……”
连哄带吓,虽然徐宝山又说了一番言辞,但是仍然没有把恐惧的山主们胆子说大,却是把龙松年几个胆大的说服了。
龙松年站起身说道:“反正跟和匡世明大哥、高德华大哥是一定要和江淮帮一起雪耻的,其他山主我管不了,但是只要离开,我龙松年第一个瞧他不起!”
“我也是!”匡世明也跟着点头。
“我也是!”高德华也跟着道:“那江文远数月前就灭了我的龙华山堂,这仇不可不报,今天又受此辱,更加不能让江文远活下去了。”
这高德华曾经和陈金龙合开过龙华山堂,“龙华”二字中的“华”指的就是高德华,他是山堂里的帽壳子大爷。
但是龙华山堂数月前就被江文远给灭了,现在只剩下陈金龙一个人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高德华也自然对江文远恨之入骨。
龙、匡、高三人在哥老会中可是顶级大哥,他们三人都说出这话了,如果此时离开,日后也就真的没法在道上混了。
几个恐惧的山主听后,也只得道:“好,我们就一起雪耻!”
“好!”龙松年道:“如果不行,我们就再调弟子过来,好汉架不住人多,我倒要看看那江文远能抵多少人。
见徐宝山劝说成功,孙七也走了进来,再把江北阿四等其他江淮帮领帮都叫进船舱,一番商量,定下计议。
……
江文远带两艘千里船回来之时,并没有直接回太平洲,而是又逆着江水向上行驶了一段,到在瓜洲渡口才算停下。
这是江文远特意要求的,他要看看这里的地形。
站在船头,管大指着江面道:“前些年这里还有一片老瓜洲,但是江水一涨,一夜之间就被冲没了,当时还有很多人下去打捞东西,还淹死了几个人呢,结果什么也没有捞上来!”
“下去捞东西?”江文远有些不解。
管大解释道:“老瓜洲上不但有城墙,还有亭台楼阁,可有很多好东西了!”
“哦!”江文远只是点了点头,瓜洲渡是在唐代以后才慢慢成洲,江文远自然也没有太明白。
如果是现在去瓜洲旅游的话,看到的瓜洲古渡风景区是在运河中,其实真正的瓜洲渡地址是在江心之中,而且真正的坐标是现在江对岸的征润州了。
因为自从似叶洲升起之后,长江不断北归,什么都不是古代的坐标了。
管大又指一下西边江心中的一个芦苇洲道:“那里就是似叶洲,因为形状像是江心的一片叶子,我们就这样叫它了。”
江文远去看时,果然那洲像形状是一片叶子。
似叶洲今天也被叫做世业洲,当初民间都管其叫似叶洲,或者是礼祀洲等等。
点了点头,江文远又道:“不是这里是渡口吗?也没见几个行人哪?既然孙七都在这里,应该盐船很多呀,但是也没几个船只呀?”
“是这样的总领帮!”管大解释道:“自从长毛子占领了南之后,当时的曾国藩就把两淮盐务衙门迁到泰州,平定长毛子之后又迁来了这里,但是因为江岸坍塌,运河也淤住了,曾国藩又重新选址,往西迁到十二圩去了,十二圩是现在最热闹的地方,不但是官家的食盐加转运中心,很多私盐贩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