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刘坤一声音改变,明显是又激动了,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又说:“老夫不认为这是我的政绩,因为这都是江先生的功劳,但能看到你们生活得如此,我真的是高兴,虽然我身为两江总督,却比江先生一介布衣差远了,他能把这里变得繁华富庶,我却不能,老夫有愧呀……”
刘坤一为政一生,时时处处都关注治下的民生,但是每每发现都力不从心,虽然用了所有的心力,但目睹处看到的仍是百姓疾苦。
现在江文远在自己两江治下有了这样的成绩,真的让他高兴。
人都是相互影响的,这些天在江文远影响下,刘坤一也返璞归真了,今天的他的确只是个老头,不但没了官架子,感情也是真挚的。
众清帮弟子听着间,也都眼泪溢满眼眶。
“虽然老夫没有江先生的能力,但还是有点权力的,我要让官商两界的人都来这里参览,都向太平洲学习!就在年前吧,我负责搞个参览会,让他们都开开眼。”
“啊?”所有清帮弟子听到这话都是一惊:“让当大官和做大生意的都来学习我们呀……我们只是小老百姓呀……”
刚才,刘坤一把这话就向夏竹林和冯大胡子说过,他们两个也是这样的反应。
“不不不!”刘坤一连着摆手:“你们虽然是百姓,但是不小,有这样的成绩,足比我们这些当官和做大生意的强太多了,大清境内所有人都应该向你们学习!”
两江本是大清最为富庶之地,但太平天国之后,不但没了之前的富庶,还百姓流离,灾民遍地,几十年都没有恢复。
现在好不容易有这么个地方,刘坤一就想把清帮的这种模式进行推广。
听到刘坤一让官商两界的人都来太平洲学习,所有清帮弟子有些吃惊,但是缓过神又都兴奋起来。
之前自己是吃都吃不饱的人,竟然当起了官老爷、商老爷的老师,觉得身份一下子提高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了江文远,正是他把这里变成这样的,他不但让自己这些人吃饱穿好,还让自己的身份有所提高。
刘坤一怕再说下去又激动得难以控制,也不敢再表达心声了,而是道:“好!不说了!我们开始剪彩!”
管大递过一把剪刀,刘坤一接下,举了举:“剪彩了!”转过身去,对着门前的彩绸剪下。
那时的照相录影还没有普遍,剪彩仪式仍然重实不重形,并不是拿着彩对着人群和镜头剪,而且转过身去对着要剪彩的对象剪,难观看的人一个后背。
应着刘坤一把彩剪断,挂在房前的那挂鞭炮也“噼噼啪啪”响了起来。
在鞭炮声中,刘坤一挥一下手:“走!进坊,开机!”
王得标扶着他第一个织布坊中,后面、管大、李能掌、刘大头麻杆刘等人也都跟了进去,其他的男弟子和女弟子们也都争相往坊里涌。
虽然织布坊很大,但因为弟子太多,进去的也只是一小部分,而且进去之后,也看不到中心的位置。
但即使这样,所有人都也都看得呆了,因为他们看到了最新颖的织机。
虽然很多人都知道这个坊的每一个零件都是江文远设计的,但是都不知道长什么样。
只见整个宽大的坊内,长长地排列着几排织布机组,而且织布机也和传统的织机没一点相像。
全部都是以铁制成,只有机组和机组之间用的是一尺多宽的木头台板,上面放着各种颜色的经纱和纬纱及操作工具。
老式的织布机向上挑出很高,向下吊着分经板和压纬板,但是被江文远改进之后,都是从上面托着的,连同卷经辊、卷布辊的动来源也都是从地面向上传输的。
解释一下:织布的时候,纵线为经,横线为纬。
而织布机的运作,就是通过两块分经板的上下跳动,把经线分开,再用梭子在中间穿梭织纬,又用压纬板压实,就这样一道一道织下去就成布了。
很多弟子也想到了江文远会对传统进行改进,但没有想到会改进成这样。
而且因为江文远用的全部是水力,根本不需要人力操作,自然也就没有传统织机坐人的坐板。
众弟子看得呆了一时,但都没有看明白,纷纷疑惑道:“这咋织呀……就是呀,没有坐人的地方,也没有蹬脚的地方,怎么让它动呀……”
不只是这些弟子们疑惑,就连刘坤也在织布机组边连转了几圈,也没想到应该怎么操作。
“这织布机怎么操作呀,之前洋织机我也见过,但也不是这样的呀?连梭子都没有,怎么织呀!”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刘坤一终于问出了声。
“大人,我们总领帮设计有是递进式传梭,大人请看这里!”说着,刘大头用手一指压纬板,这压纬板内就有梭道。
“这里面有梭道?”刘坤一细看那压纬板时,果然和洋人及传统的都不一样,显得更宽厚,而且内部是中空的。
“这!这这……”惊着眼,刘坤一连这了很多声,仍然难以明白原理。
“大人请看,我们的梭子在这里!”刘大头说着,在那宽厚的压纬板左端轻按一下,现出一个巴掌大的槽子,伸手从里面拿出一个三寸多久长,一寸多宽的东西来。
“你!你们的梭子在这里?”刘坤一指着问时,见这东西的确有梭子的形状,只不过比普通的梭子更小。
梭子,也是织机中的重要零件,纬线的穿插都是由它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