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刘坤一被惨烈景象震惊得尚未回神,并没有听到江文远的话。
“大人!大人?”连唤两声,才让刘坤一猛然醒来。
“大人怎么了?”江文远又问。
刘坤一自然不会说被这种场面给惊着了,而是笑道:“没有什么,江先生之才果然非一般可比,这简直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江文远说:“我也觉得这样有些欺负他们,因为对方拿的都是近身兵器,但没有办法,他们是水匪,如果他们不死,周围很多好人也都会被他们害死!”
明知江文远所说是真,刘坤一自然也不会埋怨:“是呀,如果被官府抓到,也不会给这些水匪活路的!”
江文远又说:“只是眼下,还需要让大人通知当地官府来收尸!”
刘坤一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就是给你打扫卫生的命,不过我也挺愿意!”
刘坤一也是满心的无奈,上一次在十二圩就是自己派人替江文远打扫的战场,这一次仍然是这样。
不过,因为他喜欢江文远,而且江文远杀的又没错,倒也十分乐得。
江文远又向岸上指了一下:“刚才龙大能说这岸上是他们水匪的驻地,好像还抢了一些女子在里面,你也通知官府去救一下!”
“好!”刘坤一点了点头,除了同意江文远的话,还同意江文远的态度,刚才他杀水匪之时那么的坚毅如铁,现在想到被水匪们抢过去的妇女,还不忘向自己叮嘱一下。
说话间,另外六艘千里船也都靠了过来,其中一艘船上李征五向东北方向指着叫道:“总领帮,我看到我们的船了,就在那里!”
江文远顺他手指方向和去看,临着岸边有一大片苇子荡,荡子外停着十几艘货船,从船上停的物品来看,应该就是李征五从垦务公司买回来的粮食和棉花。
吩咐一声,把船开过去:“拉走我们的东西!”
六艘船都聚着,到在苇子荡边,把船靠上去,李征五第一个跳上去,连连查看多翻,叫道:“没少,不但棉花没少,粮食也没少!”
江文远也跳上船去看,他想看看货物的质量,果见船上的麦子饱满,谷粒晶莹,棉花也一片雪白……
连连赞道:“好呀,以后我们的原料都从垦务公司进……”
正说着,忽见苇子内站起数十个人来,都手中拿着套筒子,把江文远、李征五及其他的清帮弟子都围在中间。
江文远一愣,刚开始还以为是一条龙的残余,但是细看之下,便也放心了,因为周围那些人都是衙役打扮。
“你们这土匪好大的胆子,青天白日地杀死那么多人命,现在又来这里抢东西!”周围的衙役之中,还有一个官员打扮的人。
江文远细看这人,五十多岁的年纪,颌下是灰白的胡须,身着蓝色官服,前后胸打了文补,头上是官笠子。
看了几眼这官员,江文远说道:“怎么?你以为我们是土匪?”
“难道不是吗?看看你们杀了多少人,湖面上的尸体都飘满了!”说着,这官员又往湖面的战斗现场去指。
“难道你不知道他们是水匪吗?”江文远又问道。
“纵然是水匪,也应该由官府剿杀他们,容不得你们帮会之间火拼!”
“你剿杀他们了吗了?”江文远又问。
“没有!”那官员声音降低了一下:“我正打算上报督抚,让督抚派兵过来!”
江文远说:“这不是挺好的嘛,我已经替你剿了,你也不用上报了!”
“大胆悍匪,杀了那么多人,不但没有半点愧疚,见了本官又立而不跪,给我拿下!”
被这官员喝喊一声:“周围的衙役都往前围来!”
“谁敢!”江文远身边的持弩手们,都把弩亮了出来,弩口对过去。
“你敢拒捕吗?”那官员又喝道。
江文远仍然没半点惧色:“你捕得对吗?”
“按大清律条了,私自械斗超过十人者,本官便有权缉捕!”
“你们的大清律条我不是太了解,但我知道天理国法人情本自一体,怎么到你这里就只剩下国法了?”江文远也喝问起来。
虽然他是一介平民,但听那语气,比皇帝直斥还有底气。
“呃!”在江文远的喝问之下,这官员一时接不上话来。
江文远接着喝问:“难道你不知道一条龙犯下的累累罪行吗?不知道他们杀人抢劫吗?不知道他们贩卖儿童吗……”
这官员砸吧一下嘴,仍然没有说出话来。
“既然情知他们罪重,为什么你不给他们讲大清律条?是你不敢吧?”
这官员又“呃”了一声,真被江文远说中了,他真的是不敢,因为一条龙势力太大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报给上官,因为他没有调兵权。
江文远接着说:“我知道你会说衙役的人少,敌不过他们,但是你也可以把周围的百姓组织起来呀,你瞧瞧!你瞧瞧这周围,谁家的房子有那片水匪的房子好?”
说着,江文远指了一下一条龙那片豪华住宅群:“我不相信周围的百姓没有被水匪们欺负过,你做为一方官牧完全可以把他们组织起来呀!”
“按照大清律,官带民械斗是大罪。”
“大清律!大清律!你治下的百姓都死了,你还大清律,你真以为你的官是大清律条让你当的吗?是百姓,百姓让你当你才能当,否则就会把你赶跑,不是吗?”
这官员竟然点了点头,虽然江文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