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说:“是没事呀,这弩又不是射你的,是射照房中埋伏我们的人的!”
这自然是江文远让在房顶床子弩前端垫砖头的原因,本来这弩是射到第二进庭院内的,但是被抬高仰角之后,就射入了对面房间的窗户之中。
顾念儿稍定心神,转头四下里看了几眼,见被弩枪穿破的窗户上仍然冒着蓝烟,便也明白了。
又大起胆子往东跨院而去。
每走一两步,都能听到头顶的弓弦和弩枪飞出的声音:“铮呼!铮呼!铮呼……”
都射到对面正房的窗户内,只要有弩射入,房中就乱了一下,但是接着就没有了声音,自然是都中了自己的蛊粉。
照门西边的房子中的人听到,便都纷纷乱叫:“怎么了?怎么了?东边的人瞎鬼叫什么呢?”
江文远又向袁世凯说:“袁大人也带你的兵去西跨院,把月亮门的头顶的那根绳子割断,注意,没割断之前,千万不可进院子!”
袁世凯应一声,带着徐世昌和二十名军兵去了西跨院。
他们在院子中走动时,西半边院子里的鱼线也都给趟开了,一道道的弩枪被射入对面的房中。
仍和刚才一样,混乱中有人喊:“这是我们自己的弩?怎么自己的弩来射自己,你们机关门是怎么装弩的……”
但话不及完就没声了,也中了蛊粉昏迷了。
连发弩带喊叫,声音也是极大的,自然也传入了后堂。
此时的后堂内正有百十人,穆炳坛的父母妻儿被绑着丢在墙角。
其他都是外八门的人,或站或坐地在房中等待着江文远进来!
因为机关门在外八门中排名靠前,将军杜是归德机关门的大师兄,也就成了这次行动的总策划。
自从看到江文远进入陈家大院,其他七门都没了主意,唯独这将军杜想出了这个办法,挟持同是归德大户的穆家,让穆炳坛去请江文远,再提前在穆家大院布置。
这个方案一出,其他束手无策的七门自然对他佩服,认为这样一定能杀掉江文远。
却不曾想,江文远早就判断出来,虽然也被“请”了来,却开始先在外围清理。
在后堂等待江文远的过程中,其他七门的对将军杜夸赞一直未停,都一两个多时辰了,夸赞的声音仍在继续:
“……杜师兄可真是诸葛亮在世,竟能想出这样的好办法!我们盗门佩服!”
“杜师兄才是真正的能人,能在没有办法中想到办法,纵然是江文远龟缩在陈家大院,也能被你调出来!我们巫蛊门佩服!”
“……我们推演门佩服!想必杜师兄经过这一战,就能被提升到柳掌门身边了!”
……
听着周围人对自己的夸赞,将军杜也脸上含笑,接受着众人对自己崇敬的目光,同时心中也在想着,只要这一战能杀掉江文远,柳掌门真的会提拔重用自己……
正在心中畅想美好未来之际,便听到外面的混乱。
“怎么回事?怎么外面乱起来了,不是说等江文远到了后堂再开始伏杀吗?”将军杜还以为是埋伏在外面的人提前动手了,这样也就显示不出自己的重要性了。
又向身边一个机关门弟子指了一下:“你,出去看看,告诉他们别乱来!”
“是!”那机关门弟子应了一声,拉开门,刚走出,就听到了前面那排房中啧哇乱叫。
还以为真是埋伏的人提前动手,喊喝道:“干嘛呢你们,怎么不按我们大师兄的计划行事……”
刚说到这里,第二进院照门内一个小道士打扮的人对自己叫道:“别出来,快进去,外面危险!”
一边摆手紧张说着,一边还走出照门往前来。
“你是江……”虽然这机关门弟子没有见过江文远,但也听说了江文远是小道士。
江文远也没回他的话,而是摇着手奔出了照门的过道,来到天井当院,仍然摇着手道:“你快回去,你快回去呀,会丢命的!”
刚说到这里,就听得头顶“嗤”一声弩枪灌动的风声响起。
一条大枪从第二进照门房顶的上空射出,越过第三进照门的房脊,划了个弧线,射到后堂门前。
“噗!咚!”两声连着响起,第一声是弩枪穿透人体的声音,第二声是把人钉到廊柱上的声音。
“怎么……怎么我被自己……自己设计的机关杀死了!”这弟子努力舒发自己心中的疑惑。
因为要死,这一疑惑永远也弄不明白了。
“不让你们出来偏要出来,这下子好了吧?命都没了!”隔着前面的照门,江文远看着那机关门弟子被弩枪钉住,急得直拍手。
见他这样,陈秀舟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不去阻拦人家,人家还死不了呢?现在你又在这里猫哭耗子!”
“什么我猫哭耗子?”江文远委屈地道。
陈秀舟说:“难道不是你进入院子,把这房顶上的架高的弩机鱼线给趟开的吗?”
陈秀舟还说对了,如果不是江文远去到院子里阻拦,房顶上那根弩枪也不会被射出,正是他趟动了照门房顶上床子弩的牵引鱼线。
刚才江文远在房床子弩前支架垫高一砖头,抬高了仰角,把本来应该射第三进照门内的弩枪,越过房脊射到后堂门前。
但是如果江文远不到院子里趟鱼线,弩也就不会启动。
刘坤一也笑道:“我发现江先生现在变坏了!”
“我没有,我是真的不想让他死掉,但也不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