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文远讨厌这两个旗官,但见他们两个瘫在地上的样子,江文远脸上含笑,说道:“算了,既然这样,我就帮你们把这些怨灵赶走!”
说着,走出月亮门,把手向大门外一指:“瞧瞧你们把人家逼成什么样子了,官没官样,人没人样的,难道还不收手吗?”
“道长,实在是对不起,这两个畜生为修万寿宫硬摊地丁银,害我们全家被逼死,实在是不能放过他!”门外竟然也响起了带着颤音的回答。
不过这种颤音和裕长、文悌的有所不同,这个颤音里带满了怨念,也像是地狱里的恶鬼一般。
虽然江文远对看着门外脸上还带着笑容,但裕长和文悌则不然了,本就软瘫的身体更加无力了:“你们都走开,我们也不想把你们逼死呀,我们是奉旨行事,也是无奈……”
“呜呜……簌簌……稍稍……”大门外又响起很多奇怪的声音,似是鬼哭,又似是幽灵飘荡,还似阴风卷动,而且伴着声音奇怪声音,还有很多瘆人话声:“……这两个狗东西向我们逼捐,我们全家都快饿死了,还硬让我们交钱……道长你别拦我们,今天一定要把这两个老猪狗给掐死……不!不能掐死,要撕他们,撕烂!撕烂……”
听着这些混乱又阴森的声音,裕长和文悌更加哆嗦成一团,头也不敢回。
江文远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因为此时大门外正十分热闹,许多障眼门的弟子们都在收他们的障眼道具。
其实满街飘荡的幽灵,只是障眼门的手段而已。
听说裕长和文悌为修建万寿宫要摊派赋税,江文远就想阻止,但这种事自然不能直面相劝,只能使用巧妙的方法。
和刘坤一、袁世凯聊了一阵之后,知道裕长和文悌虽是官员,却受萨满、跳博、喇嘛等影响,极信鬼神,江文远就想了这个办法。
虽然他不喜欢使用这些神神鬼鬼的招数,但为了百姓,也只得如此。
当晚,江文远就对障眼门的弟子们进行了一番安排,让他们提前准备了这些画有怨灵的薄纱障眼道具。
江文远在陈家大门外和这两个官员说话时,障眼门的弟子便在他们身后向上扔出障眼道具。
在独山湖时,江文远就领略了这东西的厉害,本是由一条一条的薄纱,卷在一起扔上天空,下垂时,上面有个降落伞一样的东西,下面有坠子,
再在上面画上各种怨灵一样的图案……
当时都险些把自己骗住了,这次他相信能骗得过这两位旗官,果然,这两个家伙没有承受住。
此时,江文远之所以站在月亮门边和他们两个对话,就是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好让障眼门的弟子在大门外收了那些薄纱。
而且一边收拾,一边和江文远对话,有的捏鼻子、按喉结地乱说,有的则吹起了各种哨子制造阴森氛围。
明知,这两位已经吓坏了,障眼门的弟子胆子也大,一边脸上含笑说着鬼话,一边卷着手上的薄纱。
江文远不但不让他们小心,自己还在憋笑中,嘴上说道:“人家两个本是当官的,看看你们把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像断了腿的狗一样在地上拖,可怜人家一下吧,看我薄面,放过他们……”
咕咕叨叨地说了一通,待大门外众障眼门上弟子都收好了薄纱隐到墙后,江文远又转头向裕长和文悌道:“好了,我已经给你们劝走了,不用再害怕了!”
“真嗯嗯的呃呃……”裕长和文悌又颤音问了一声。
“不信你们回头看哪!”
裕长和文悌鼓着劲回头往大门外去看,果然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又都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呼!”眼见一切无事,这两人才算长出一口气。
江文远又向他两个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怎么这些冤灵跟着你们!”
裕长也没嫌刚才江文远“像断了腿的狗一样”那句话难听,答道:“太后懿旨,让我们负责修建万寿宫,一路摊派地丁银,死了许多人,应该是他们冤魂不散……”
“果然我推测得没错!”江文远暗语一句,又叹声说:“太后也真是的,看把你们害成什么样了!”
被同情之下,文悌哇地一声哭出:“太后一道懿旨不当紧,日后我们可怎么活呀!”
“就是呀!冤魂们,求求你们,别来找我们了,都是太后逼我们这么做的?”裕长也跟着道。
“怎么,你们敢诽谤太后?”突然,另一道月亮门内一声喝喊,两人走了出来,正是刘坤一和袁世凯。
裕长和文悌抬头一看,“哈”地倒吸一口冷气:“背地里说太后的坏话,或者是对太后不满,被举报后的下场一定不好,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意识到这里,裕长和文悌连忙改口:“没有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我们都听得清清楚楚嘞了,竟然还敢抵赖,我和岘帅双人成证,完全可以对薄太后面前!看你们还咋狡辩!”袁世凯厉声说。
“别别别……两位大人,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裕长又连忙乞求着说出这话时,突然也意识到了一点,刘坤一是两江总督、袁世凯是山东巡抚,他们两个怎么来了河南?这有违官制呀。
按照清朝官制,官员任期内不得擅离治所,即使是回家探亲,也需要通报朝庭,并得到允许才可以。
看样子,他两个应该没有走这道程序:“我要把这事上奏朝庭……”
刚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