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那我爹的道是什么?”苏茉轻声问。
齐光摇摇头,“你的爹,你应该最了解。”
苏茉仔细寻味,不是无情,她爹完成了对娘的承诺,心中释然而感悟到的,不是忘怀,而是……,她望向灵气所化的木槿花,姿态欢快地在空中飘飞,轻灵自在。
“是随心所欲!爹的心愿达成,再无束缚,可以做回他自己!”她低声惊呼,声音中夹着喜悦,随后又有点低落起来,“他不会忘记我娘的,但他可能也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了。”
苏定远在旁忽然一乐,“你这小丫头,难道还盼着你爹给你找个后娘不成?”
苏茉有些囧,她其实是希望将来能再有个人关心照料她爹的,自己恐怕不会常伴他膝下,修行的岁月悠长,若还能有个真心之人相伴,总好过独自寂寞。
“你爹也许不会再爱别的女人,但他爱护关怀你的心,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齐光说道。
苏茉笑起来,点点头,“师父说得没错。”
“若你爹的道心真是随心所欲,将来他的道中,有一处最为明显的缺口,你可知是什么?”师父就是师父,何时都不忘了引导弟子道心上的感悟。
苏茉眨了眨眼,若说她爹心有逆鳞,只可能……,她答道:“是我。”
齐光点头,“正因如此,你才要更加刻苦修炼,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你爹。”
苏定远看着齐光,目中有赞许,小丫头有这样一个师父,也是她的福缘,看来旻虚的眼光还是更甚一筹。
想到这儿,他看向木楼边仍静默观天的人,他满头乌发在风中狂舞,原本苍老的面容,已回复到曾经记忆中的模样,眉长入鬓,凤眼狭长,唇角勾起的弧度,让他看起来令人心生亲近。
啧,苏定远心下有些妒忌,怎么还是这么惹眼。
苏茉也看到她爹楼前那个长得很妖孽的男子,看到他的衣着,不由惊得捂住嘴,戳了戳她师父,“那个……,难道是,……旻虚叔祖?”
苏定远心里头更加不舒服起来,哼了一声,“丫头,男人不能只看外表,长得越好越危险,你小小年纪,一定要懂得这个道理。”
苏茉哪能听不出他这话里的酸味,立马点头,“嗯,就是,宗主说得没错。弟子倒是觉得,宗主大人这样威严端正,看起来才更成熟稳重。”
这个马屁拍得舒服,苏定远立时眉开眼笑,“听说你打算出去历练几年,不错,你有这个心思,说明本座没有看错你。”
他翻手取出一个小小的令牌,“喏,拿去,出门在外,这令牌多少能用得上。”
旁边传来清逍真君倒吸凉气的声音,这是太微金令,持此令牌者可号令,包括太微本宗,乃至其下依附的三十六个中型门派以及无数小门派,几乎囊括了南溟整州和小半个西淮州的所有元婴及其以下修士。
连齐光也略觉不妥,“宗主,这个……,她年纪还小,持金令是不是不适合?”
苏茉也知道这东西,觉得捏在手上有些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