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楼二楼雅间，窗子正对着普宁寺，龙骁就着淡金色的乾坤瓶，先灌了几口，眼睛望着寺后大片树荫浓密的松林，指了指，“地宫入口就在那林子里。”
苏茉点点头，没接他这话茬，不论到时能不能找到镜轮台、坤韬入口，或者衍武、登仙台，这些都得到时才知，只能看机缘，现在多说也无益，她倒是更关心另一个问题。
“你的煞气，到底是怎么回事？”
龙骁收回视线，“怎么忽然问这个？是涂山又跟你嚼舌根了吧。”
她抿唇笑了笑，没吱声，拿出自己惯喝的小瓶醉梦生，浅酌一口。
龙骁叹了口气，想了一会儿，说道：“煞气本是我龙家的真传功法之一，不过近千年里，修的人较少。可能是血脉稀薄的原因，皇室子弟中，生来身具煞气的人不多了，靠后天修炼聚起的煞气，威力太小。”
他将自己手中的酒瓶和她的并排放在一块，指了指大些的那个，“我身上的大概和这个差不多，他们的是你那瓶。”
乾坤瓶看起来大小相差不远，但一个能装五百斤酒，苏茉那个，也就两三口。
他这比喻颇形象，苏茉听懂了，笑起来，“难怪蜃龙说你才是龙家人，他们不是呢。”
笑容淡下来，莫名不解，“那这是好事啊。是你炼得出了岔子么？为何，……有时觉得你难以抑制？”
她早就发现，他的煞气可算是一种极厉害的攻击手段，但似乎情绪激奋时，又极易失控。
看到她眼中的忧色，龙骁反而咧嘴一笑，“不是告诉过你，过去杀孽太重了。……其实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可能是被你感化的，丫头，你的功劳。”
黑眸中有暗藏的温柔，语气很随意，像开玩笑一样。
苏茉被他这态度弄得严肃不起来，瞟了一眼外面烟气缭绕的普宁寺，皱了皱鼻子，“我又不是和尚，哪会什么感化。”
龙骁哈哈一笑，拿起酒瓶灌酒，眼睛也看着外面，默不作声。
“所以你入通天塔这事很重要，否则难以晋阶化神。龙骥就是因为这个，才急着对你下手吧？”苏茉继续问。
龙骁收回视线，心里叹了口气，想着怎么绕开这个话题，“这门功法可能的确有些缺陷，因此龙家的人，修炼过的都有点性情偏激。像乐仪那样，女子天生便煞气较弱，在她身上看来，就是比旁人更重的偏执心。”
果然，龙萱的话题能吸引她，这解释也合乎情理，苏茉放下心来，被带跑了关注点，想起他说龙萱面首无数的话，忽然心里一个咯噔。
想要开口，又觉有些难以启齿，斟酌着措辞试探问道：“那，德音长公主，……是不是，也像她那样？”
龙骁听到这个名字，神色沉了沉，随后看到她忽闪的长睫，心又逐渐放松下来，带了一抹坏笑，挑眉问道：“哪样？”
“啧，就是……猪跑嘛。”
她想到的依旧是师父古怪的反应，为何一面是牵挂在意，一面又似心有怨怪，难道是……，德音长公主也跟龙萱那样，面首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