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骁倚在树干上，望着下方拜月祭典已接近尾声，妖兽们的月圆狂欢夜即将开始，这丫头看着像是要醉了，不过这个时候还有余力考虑这些问题，又似没醉。
“龙御的炼虚境，除了帝位传承的灌顶之外，与你们仙宗有些不同……”
龙骁说着，见她又来拿酒觥，这次没给她。
“估计要到晋阶化神之后，才能知道其中究竟。……至于择天盟，其实他们和如今的混元教差不多，并无正统的供奉之源。”
苏茉默默点了点头，没要着酒，也没吭声，视线落到下方的祭坛，圣女正在做最后的祝祷，朝着祭坛不远的那群昆兽，撒下一片淡青色的祈祷灵尘。
“小鼎的息香粉撒上去了。”
她口齿清晰地说话，提到息香，这个往日总要害她脸红的东西时，白皙的脸上很是平静，唇边浮起一个笑来。
龙骁低下头看她，发现她的笑和平日不大一样。
过去的笑总是抿在唇边，如今，粉色的唇带上一抹妍丽的颜色，露出洁白的贝齿，这样的唇红齿白，有种诱惑人心的美。
便在此时，祭坛上传来三声磬音鸣响，宣告拜月大典结束。天空的树影渐渐虚化，直至消失。
苏茉朝树外探出半个身子，“结束了么？”
龙骁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险些让她栽下去，“丫头？”
“嗯？”
苏茉应道，转回头来，黑亮的眸子宁静一片，望着他的模样很是专注。
“你醉了……”
龙骁瞧着她这样子，有点想笑。
他见过无数人酒后的形容，却没见过如她这般平静淡然的醉态，一时也有点不敢确定。
此时，受到妖王亲赐众妙幽檀祝福的妖族们，正在欢呼雀跃中四散开来，回城的不多，反而都涌进城外的荒野森林之中。
有狼啸声最先在山巅响起，妖怪们对月亮的崇拜，在此时表现得淋漓尽致，山野中兽群对月尽情咆哮，此起彼伏，群情激昂。
苏茉听到四处的兽吼，微微侧头，“他们怎么这么高兴？”
龙骁唇边带着一抹深深的笑，垂眸看手中的簪子，在最后一丝灵力打磨下，终于完工。
“祭典之后，便是妖兽们自由狂欢的时候。”他将手中的簪子拿给她看，“朋友之间，都会互赠礼物，以表达心意。”
苏茉含笑接过他手中的簪子，指尖轻抚头上那对比翼鸟，一大一小各自张开羽翼作翱翔之姿，头紧紧挨在一起，头上的羽翎呈半月形，交合在一处的形状，有些像一个吻痕。
正与她心口上的那道伤口一模一样。
曦和玉经过细致的打磨，鲜艳欲滴的色泽更加饱满。簪身的两根连理枝，纠缠相绕，难舍难离。
木留香暖融的气息，缠绕着曦和玉璀璨的妍绯，有种炙烈的热情洋溢其上，苏茉感受到了，眼中的笑意渐渐加深，含着欣悦的欢喜。
龙骁抬眸，眼中是同样的热烈，声音低沉又显得郑重，“丫头，送给你，喜欢么？”
苏茉很认真地点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