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茉也不知龙骁拿出来的这些都是什么酒,自己身上,除了未酿好的,也只有他给的风荷露。
只得借花献佛,“陛下若不能多饮,晚辈觉得这风荷露倒是清淡,不知合不合您口味。”
皇帝接过尝了一口,“唔,倒是久不饮这荷酒,甚是怀念。”
龙骁见他如此,接话道:“她那儿迟些有新酿的荷酒,还是旻虚圣君亲调的酒方,到时儿臣给父皇送些过来。”
皇帝瞥他一眼,知他打探的心思,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接着之前的话题道:“方才与你说东临的事,是朕想起一桩旧事,不知你们可有听过,‘乾坤元契’?”
便见二人面色一致地愣怔,又相互对视一眼,皇帝的眉心微微蹙起,“怎么?你们已经知道了?”
龙骁说道:“也是今日才从太微宗的古旧典籍中看到这个,似乎璇玑阁也有这份东西,却是个残契,并无详实内容。”
皇帝点了点头,“仙宗有此记载并不奇怪,我龙御当年也是参与人之一。”
龙骁今日听金童说了后,已意识到这份契约的重要性。
年代如此久远,仙宗的记载只余典籍,但龙御却不同,帝位的灌顶传承,继承来的,除了修为,亦有许多重要的信息。
他剑眉紧锁,静静望着皇帝,等他解惑。
皇帝面色凝重,“此契的立契及执行之人皆已不可查,监督人便是妖尊夜攸,参与人乃是我龙御的开国大帝煞皇圣君,以及太微五祖、璇玑老祖。据说有三条契约,朕只知其中之一……”
他声音显得沉重,缓缓说道:
“妖族不出世。”
苏茉心中一动,“妖族不出世”这一说法,正是今日与良彧一晤时,自己疑惑不解之处,原来妖族如此强大,却甘愿蛰伏关外,竟是因为这乾坤元契的制约么?
而这契约的监督人,正是妖尊。
龙骁垂着头,想了半晌,忽然笑起来,“原来我要在东临与妖族通商这事,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
皇帝对他这无所谓的态度有些不满,“妖族的实力有目共睹,这几万年来,却从未大举出过妖地。
不论是三千年前的涿关之战,还是攻打璇玑阁,都止步于铁翅岭之前,就连这次的噬金蚁,也被你阻在关下。
骁儿,你好好想想,若无约束,妖族怎会甘愿如此?”
苏茉在心里连连点头,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龙骁唇边牵起一抹冷笑,“所以,这次妖族明面上和龙骥谈判,暗地里却帮着我坑了他一把,拿通商的事做筹码,实际只是想让我给他们背锅,替他们打破乾坤元契的束缚。”
他只在一瞬间想明白个中关节,苏茉的心却在一点点变得冰寒。
原来,妖尊化出凡人躯壳的良彧,与人族暗地里通商,只是因为契约的限制,而良彧将这副担子交到自己手上,……
她不愿再深想下去,闭了闭眼,定下心神,便听到皇帝和声的劝鉴。
“骁儿,趁如今协约未定,悬崖勒马,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