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走得成,李千坤不再出面,但他的徒弟还是要找杨露禅把同行们的苦恼说一说。
杨露禅爽脆:“俺进京就不是为了挣钱的,李叔父难见,俺不得已弄出点花头好让李叔父来找俺。”
师兄立即明白了,有得谈:“那跟同行的竞争该怎么办?”
“也不是同行就非得如敌国,第一,经营的档次不一样,会拉开,第二,咱们也可以合作嘛,俺们的调味料是可以往外卖的,工艺也是开放加盟的,这一点都有跟大家交待嘛。”
一听调味料可以往外卖,师兄眼睛就来了神采:“真的可以?那我回去就这么告诉同行们咯。”
杨露禅一挥手:“尽管说,俺挣的都是小钱,而且俺主要照顾那些穷寒酸,哪里抢得到他们的生意,这不是他们从来不找俺谈嘛,师兄,你想一想,俺把他们逼倒闭了,他们变穷了俺再去照顾,那不是脱裤子放屁?放心,从来没有想过挤兑他们。”
师兄想一想也明白了,这些同行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做的就是一个大子的生意,跟那些上档次的食肆八杆子打不着,主要就是眼红。
至于那些小作坊,杨露禅说得也对,完全可以合作嘛。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些人以前挣得厚些,现在没了暴利心里就不舒坦,对于这些人他们也不想理会,一边待着去,八卦派的脸面也值钱。
对于河北天理教,杨露禅也是这个态度,就一点,不跟他们抢人抢位子,只是不愿意看到百姓被裹挟着死于非命。
托福,天理教起事的核心们被清廷抓获后写了服辩,严晶心很容易就能在网上找到,杨露禅要找他们也不难。
那些史料都没有散佚,可能是嘉庆为了给后来者戒,道光又觉得这是他的武功,所以这些文牍都得到了很好的保存。
见到李千坤之后仅过了一天,杨露禅就按图索骐找到了他们。
谁让他们写服辩的时候都交待清楚什么时间在什么地点干什么呢。
杨露禅以生意为掩护搞一张消息网,为的就是让耳目聪明,天理教的人一浮头,他就收到了风。
可这一回杨露禅却碰上了一硬一软两钉子。
李千坤跟他交待过的那位武圣人第一个不服,而那位文圣人林清也顾左右而言它。
杨露禅是在一位八旗子弟的大杂院里堵到林清和冯克善的。
说来也好笑,准备起事造反的据点在满清贵族家里藏着。
这位八旗子弟可不简单,姓爱新觉罗,可惜是旁支,几代之后就破落了,靠着出租祖上余荫的院落度日。
林清他们需要在京城落脚活动,就租了他家的房,然后传教发展会众时这位也听个新鲜,一来二去就混熟了。
林清通文墨,嘴巴利害,许了成事后的二品大员给这位爱新觉罗,这位就决心干了,一起造自家的反。
是不是很荒诞?但这就是事实。
有清一代别说平民百姓,就连填不饱肚子的皇族也比比皆是,这位就属于没分到肥的角。
要说他蠢吧也不蠢到尽,他就认定了天理教能成事,不是因为人多势众,而是因为林清身上有文气,能说动一些落拓的达官贵人还有一些底层官兵。
当然也会有一些智亲王掺进来的沙子,就想哄着天理教造反好混水摸鱼。
不管怎么说,林清在京城有了排面,那些会众也信了搞个宫门事变就能改换城头的旗。
愚昧吗?世道如此,被打趴下的清军不愿降,可一个穷酸书生就能忽悠他们上船。
正因为如此,林清有了底气跟杨露禅叫板,所以杨露禅劝不动。
他们已经被自己遐想出来的荣华富贵迷昏了头,在他们看来,杨露禅是怕他们抢先打下京城坐了龙庭,是来拖后腿使缓兵之计的。
那位自封辅政的爱新觉罗还跟杨露禅抗辩:“皇上还在避暑山庄没回来,神机营调出京城平乱听说全军尽墨,眼下京城防卫空虚,正是最好的时机,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只要我们打下紫禁城易了帜,就变得名正言顺,到时我们推举皇帝,五族共和,满汉不再倾轧,再造地上神国。”
要不是杨露禅打听好了这位的底细,还真会认为他是智亲王的内应呢,这就是傻。
不过杨露禅还是打算给些耐心:“你们凭什么认为这样就名正言顺了?”
这位一拍胸脯:“就凭我,我是爱新觉罗氏的子孙,知道规矩,皇上其实不喜欢旻宁,武圣人去偷看过乾清宫的储诏,里面是空的。”
杨露禅迷了,储诏空的?他看向那位,不明所以。
还是林清给了解释:“冯兄倒是没打开金匣,他发现装储诏的盒子内空无一物。”
就这?武功高强确实能做到,但有什么用?杨露禅更摸不着头脑了。
“辅政”大人果然不愧是爱新觉罗的子孙,他露出一副傲然的神情,杨露禅知道自己这会一定被腹诽乡巴佬没见识。
“杨家小哥不知道吧,一旦皇帝殡天,储君必须凭金匣的遗诏登基,现在金匣是空的,只要皇帝去了,谁也无法继位,到时整个朝廷乱成一团,所以我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杨露禅明白了,却后背冒冷汗,他们竟然把谋反成败的希望冀于一张纸上,这也太儿戏了吧。
他是直性子,不懂就问:“你们凭什么认为嘉庆必死无疑?”
还是姓爱新觉罗的抢戏:“因为皇帝身边的太监头子跟我们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