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去杨露禅也没有多说,就伸出了手。
陈长兴又一愣,但他还是接过来了,将杨露禅的手垫在一个小枕上,号脉那种。
只轻轻一触,陈长兴就皱起了眉头:“你有病!”
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有病,杨露禅心里吐槽着,嘴上却追问:“能治吗?”
陈长兴摇头,起身一揪就把杨露禅倒转过来,杨露禅也没用劲没反抗。
陈长兴左右看看,看到挂腊肉的勾子,就将杨露禅挂了上去。
等了一会,杨露禅感觉到了自己体内的血没有向脑里灌,视线都带了点迷糊,可他好像感觉却好了些。
再也感觉不到平时那种时时都心潮澎湃的血脉涌动。
杨露禅心中一喜,又好奇宝宝附体了:“大叔,有救吗?”
陈长兴看他模样松了一口气:“不是什么病都一定要治,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
“那俺这病是不用治还是治不好?”
陈长兴又掐着杨露禅的脉门:“别说话,再看看。”
等了一会,他才彻底地松下了神色,还有些悻悻:“你小子运道真好!你这不是病。”
陈长兴没有再理会杨露禅,而是自顾在洞里的几案前坐下,开始摆弄雕刻工木活。
不过他倒了两碗水,一碗自己喝,一碗余着,那是给杨露禅的。
虽然倒挂着也挺舒坦,可还是不习惯,尤其是说话,杨露禅还是开了口:“大叔,能放俺下来吗?”
陈长兴小抿了一口水,脸上的表情一张,也不知道是水很甜还是笑话杨露禅:“那这么个挂腊肉的勾子,你别说你没法自己下来。”
是个考验吗?不管了,杨露禅运起气劲向地下一冲就将身形弹了起来,脱了勾挂后气劲一旋,他便转了个个,轻轻地飘落立稳,那头陈长兴又喝了口水,微微点头。
心里其实翻浪,这年青仔哪怕真的天生三花聚顶,练成这样子也不简单了。
杨露禅看他喝水喝得像宫廷玉液般,也过来坐下,也抬起碗来喝了一口水。
就普通的凉白开嘛,咋喝出那样的滋味呢?
杨露禅越喝嘴巴越淡,放下了碗:“大叔,那俺这问题该怎么解决?”
陈长兴兴致缺缺:“如果你是来看病的话,那你可以走了,死不了,死定了。”
杨露禅又皮上了:“老死?”
“嘴不改的话铁定横死!”
发现了,这也是个能噎死人的选手,杨露禅眼又亮了:“能讲讲道理吗?要拿什么换?”
陈长兴狠抽一口冷气,知道这个自己找上门的毛脚女婿穷大方,但没想到他大方到这种程度,他试探了一下:“八卦掌?”
杨露禅伸了一只手,陈长兴握了上去,没有掰手腕,而是杨露禅的手开始抖起来,嘴里也不闲:“意与气合,气与力合,空胸拨背下身腰,扭胯合膝抓地牢,先肘先坠肘掩心,手再翻转向前跟……”
他说到此陈长兴就想扬手让他打住,又想抽回手掌,可杨露禅却摇头加钳手,愣是不让陈长兴抽出,陈长兴也运起了劲力,却始终无法达成。
不仅脱不出,两道劲力这么一交,他对于八卦掌的劲力运用更清晰明了,陈长兴也只能凝神静听默记。
功夫高到了一定的程度,想要表达什么意思就不须动手教了,所谓一点即透,就是这个道理。
杨露禅从过手掌将劲力和肌肉的发力方法都传了过去,陈长兴在与这股劲力的交缠中更是一览无余。
当然杨露禅说出的口决也不是没有用,凡事都讲究个顺序,口决就是一个顺序的提示,每一句口决都匹配了一种劲道。
当按照口决将劲道通遍全身之后,功夫就上了身,科学点的叫法称为形成了肌肉记忆或者说条件反射。
等杨露禅念完了口决之后,陈长兴终于将手掌收回,这一来,八卦掌的所有法门他都懂全了。
神色复杂的陈长兴看着杨露禅皱眉不已:“你到底想要什么?八卦掌不比陈家拳弱,可以说差不多是等量齐观。”
杨露禅却咧嘴笑了:“俺想要知道武学的原理,其实太极拳俺也懂。”
说着杨露禅就当着陈长兴的面运掌抱了一个圆,再以太极劲两分,收劲于鱼眼处。
陈长兴眼都瞪大了:“你怎么会懂?”
杨露禅笑得更爽朗了:“俺其实还懂更多,陈家拳无疑就发源于太极拳,应该是其中一支,太极源于武当,是道家武学,其实明代就有人写出了太极拳论,里面说非用力日久不能豁然贯通,又说用意不用力,非无力也,以意动之,则圆转无碍,应该说的是不用身体发力,俺觉得古文里的那句官知止而神欲行最为贴切。”
陈长兴又没有见过资讯爆炸的年代,杨露禅这一番说辞把他说傻了。
等了一会他才回过神来:“道理你都懂了,气劲的运用也没问题,你能做到意与气合,可你做不到气与力合,是你身体的先天原因。”
杨露禅知道戏肉来了,他端正了神态,不再是笑嘻嘻的样子。
可陈长兴就没说出什么大道理,而是简简单单一句:“阴阳相合,你还没有成人。”
哈,杨露禅眼都大,就这?
严晶心是现代人,对这句话的理解当然不存在障碍,只是她觉得怪怪的。
陈长兴也不是不解释:“所谓真传一句话,说的就是这个意思,你的经脉太快,天生的,慢不下来,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