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人至。
一身黑的代儿已带着数十个黑鹰族人走进牢洞。
大牢洞又分为三个中牢洞,并排而连。
鹰黎及他父亲母亲被关押在中间牢洞,鹰黎家的亲戚被关押在左侧牢洞,效忠于鹰黎家的亲信则在右边牢洞。
“鹰迪尔!”
牢洞内的鹰黎一家三口眼中的兴奋刚升起一半,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一把浇灭,并已同时将目光看向迎面走来的数十道黑影。
左右侧两个牢洞内的众人,初见温月几人从地道中钻出,内心的激动兴奋不比鹰黎一家少,一个个脑袋已伸出牢洞门口张望。
不曾想,却看到了这么一幕……
温月等人此刻,正站在鹰黎一家三口的牢洞门口外,鹰迪尔手中还提着那袋药材,几人闻声同时回头。
“代圣巫何出此言,你有何证据证明我偷盗了黑鹰族药材!”鹰迪尔一步向前,挡在温月几人的身前,充满怒火的双眼看向代儿。
代儿仿佛早有准备般,张口即道:“你又不是圣巫,你哪里来的药材!”
“黑鹰族的药材本就不多,如今又正逢寒雪之季,外面的药材已全被皑皑大雪覆盖,找寻起来难如登天,而今,族中已有不少人着凉发热生病,可鹰迪尔你却罔顾族人生死,将黑鹰族所剩无几的药材偷给她人,妄想救治叛族之人,你居心何在!”
代儿根本无视鹰迪尔的怒火,更是开口便将无妄之罪强加他身。
代儿身后那数十人,闻听代儿所言,俱都失望又愤怒的瞪着鹰迪尔,眼中恨意的火焰更是已熊熊烧起。
这些人当中,有着克瓦斯和代儿方的人,亦有着原黑鹰族人。
然此刻,他们却已全被代儿那句‘罔顾族人生死,偷盗药材救叛族之人’给刺激到了!
数十双强烈谴责的愤恨目光,毫不掩饰瞪向鹰迪尔和温月等人,仿佛他们是正义之士,而鹰迪尔等人是罪大恶极的恶人。
众人的反应遂了代儿的愿,她此刻的双眼正得意扬着胜利光芒,挑衅看向温月。
温月淡然垂眸,直接无视她。
被人这般倒打一耙的冤枉,鹰迪尔还未发声,他身后左右两侧牢洞内的众人,便已开始指着代儿等人怒声唾骂:
“亏你有脸说我们是叛族之人,你也不看看自己脚下踩的是黑鹰族地,还是你们鸠鹰族地,到底谁才是主,谁才是贼!”
“你们鸠鹰族心狠手辣朝我们黑鹰族族长下毒,更夺取了我们黑鹰族的领地,鸠占鹊巢久不肯离去,你们这群卑鄙无耻之徒才是贼子!”
“黑鹰族的药材,本就是兰葵圣巫得病前,带我们大家一起外出采摘而来,跟你们鸠鹰族一点关系都没有!”
“凭什么我们自己亲手采的药,我们自己不能用!”
“你这个心狠手辣的雌性,圣巫已都是救人性命为己任,而你却三天两头下毒害人,不把人命当回事,你根本不配当圣巫!”
被关押的黑鹰族人越说越激动,那一道道拍打牢洞石柱门的声音,恍如把代儿当成了石柱,要将她拍碎一般。
尽管他们如今的身体枯瘦力弱,但那一声声愤怒至极的唾骂,几乎穿透所有人的耳膜,直入人心。
温月此刻倒是略微抬起眼帘,淡淡看向代儿。
毫无意外,纵是一直胜券在握的代圣巫,此刻被这么多人怒声指责,也扛不住恼羞成怒红了一张脸。
“你们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何时朝你们下过毒!”代儿拒不承认,“明明是你们害人终害已,自食恶果,还意图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我身上,没想到,你们竟这般歹毒心肠。”
黑鹰族人当即更怒了,“论蛇蝎心肠谁比得上你和克瓦斯,你们故意已感谢族长并族为由,使计让族长将我们聚到一起,向我们的吃食下毒!”
“后再制造我们叛族的假象,将我们打入牢中,自己稳坐黑鹰族统领之位,你们这么做,迟早有一天会遭到天谴报应!”
连诅咒都用上了,可想而知,这代儿的下毒马脚,露得有多么明显,温月冷冷笑了笑。
想来也是,蛊毒这种东西,又不是鹤顶红当场毙命,而是慢慢吊着中蛊之人的命,折磨至死,谁能不恨。
代儿到了此刻,反倒是不再装无辜,而是突然哈哈大笑,“就算是我下的毒又如何,反正你们也活不过三天了,你们有骂我诅咒我的力气,还不如留着说说两句遗言。”
早已料到事实如此的牢洞内众人,此时听代儿亲口承认,仍不免愤恨到了极点,恨不得冲出去撕了那张愤恨的笑脸!
但身前的牢笼困得他们太牢,他们枯瘦如柴的身体已没多少力气,冲破石洞牢笼却也只是痴心妄想。
他们只能隔着牢洞石柱,用眼神用话语发泄心中的恨意。
鹰黎一家三口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他们甚至连看都不曾看代儿一眼。
惊喜激动的目光,从鹰迪尔等人从地下通道上来后,便一直徘徊在鹰迪尔和温月身上。
鹰迪尔紧紧攥着手中的兽皮袋,他不说话只是为了让代儿忽略他手中的药材,但事实又怎能如他所愿。
“来人啊!”
“给我将鹰迪尔和贼人拿下,关入牢洞,严加看守!”
代儿不再废话,直接喝声下命令,顿时,她身后数十人立即朝鹰迪尔和温月等人冲去。
代儿一脸笑意抚着身上的黑鸟羽,洋洋自得的目光看向温月,如同一只决斗胜利的大公鸡般,昂首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