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校庆演讲让台下的学生走神了一大半。
姚悉微自从跟齐墨来了个四目相对后就没了瞌睡,集中精神听台上那个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学长讲述自己在澎阳读书时的轶事。
扯了半天也没听出他重点想讲什么,一个人自娱自乐得在台上笑,台下发出稀稀拉拉的掌声。
站在主席台旁边的校长使了个眼色,各班主任就走动起来让班长带动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变得逐渐响亮,很机械式。
大部分学生的瞌睡是在放礼炮的时候被惊醒的。学校这次买的礼炮特别响,“轰“得一声把隔壁居民楼的宠物狗就集体吵醒了,隔了一条街道都能听到凑热闹的狗叫声。
姚悉微没数礼炮放了多少炮,轰隆轰隆放了好一阵,被女巫施了魔法的睡美人都能惊醒。天空中残余的红烟还没消散,又放飞了成片的彩色气球。
这次不需要班主任鼓动,全校学生自发剧烈鼓掌,青春期的少年们总是带着一副看什么都很浪漫的滤镜,简单的东西都很容易被激起热烈的情绪。
姚悉微觉得自己应该笑得挺灿烂的。
平时上课时候时间会按照每节课的顺序,被分割成一块一块。今天一下子取消课,让姚悉微有种时间被打乱的错觉。
早上的校庆宣讲在讲台上两个主持人激情澎湃的演讲词中终于结束。
“让我们期待明天的澎阳中学更加美好,让我们盼望澎阳高中的明天更加光亮!“
台上的学生会会长最后这一句在破音的边缘徘徊,不过全校师生很给面子得给他了雷鸣般得掌声。
悠闲得回到教室,少了课间的紧迫感,闹哄哄的教室里飘荡着一股淡淡的悠闲气氛。
当然也有可能归功于刚刚在全校师生面前打了五班脸。
姚悉微跟董苗苗她们挽手走进教室,下意识往教室后门看。后座一群男生正在吵吵闹闹,每个人心中的弦松懈了很多,已经有胆子大的把篮球带进班里,但是第二组那排位置上是空的。
李乔然不在,他刚刚校庆典礼宣讲一结束就被蒋太平带走了,作为一会儿文艺表演的主持人。
其实一开始定的男主持人是另一位一班的同学,结果上礼拜他妈妈亲自打电话给蒋太平,说他这周有事要请几天假,硬生生把这个任务给推了。
“能有什么事?“姚悉微难得燃起好奇心。
董苗苗用了半天时间就打听完了来龙去脉,姚悉微觉得她要是开个“澎阳消息舍“,讲不定能大赚一笔。
她喝了口水,长话短说:“当主持人要抽出时间去彩排对稿,结果在他们班一次数学随堂测试中,他掉了十个名次,他妈急得帮他报了个加急补习班。“
周齐放下篮球杂志插嘴说;“随堂小测验都要排名,这么变态?“
张辛夏帮他把杂志又竖了起来,让他一边呆着去,却接过他的话随口一答:“要不人家班怎么理科年级前二十,占了十二个。“
姚悉微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失去了所有关于校园的美好回忆,被困在成绩乱流中,连基本的责任心都在家长的胡乱指挥下理所当然得丢失。
她当然不会把这个想法说给其他人听,不然她可能会被塞进一个嫉妒别人学习成绩好的形象。
一班那个同学爸爸是今天来的区里领导之一,蒋太平只能嗯嗯啊啊答应下来,然后临时找个替补,在短时间内把主持稿全背下来。
搓搓手就丝毫不客气找到了刚转学来的李乔然。
其实蒋太平讲得天花乱坠的高帽子,李乔然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教室外走廊里,李乔然一侧头就看到姚悉微坐在自己位置上埋头做作业,笔直的光线穿过走廊来到教室里,把姚悉微的右半边脸勾勒出美好的轮廓。
他想起了前几天在姚悉微家吃饭时,电视台的背景音在放无聊的晚会。姚国笙想换台,被姚悉微抢过了遥控器严防死守。
她那时候说:“爸,你不觉得那男主持口若悬河,一看就特别有内涵特别帅吗?“
蒋太平已经从学校的荣誉奖扯到了劝他劳逸结合多面发展,李乔然脑子里只有那句“特别帅“。
于是点点头,被蒋太平半骗半哄带去对稿。
此刻在吵闹的教室中,姚悉微一题都做不下去,在旁边的董苗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干脆把她卷子抽了,再塞过来一把瓜子,继续讲她前两天看到齐墨下班的时候花了个特好看的妆,然后鬼鬼祟祟出了学校。
姚悉微想说你这鬼鬼祟祟是不是纯粹自己脑补。
刚开口说了个“你......“就被董苗苗蹬了回来。
教室门口来了个跑得气喘吁吁的别班男生,大力拍拍教室前门,把所有人目光都吸引过来了,结果他自己趴着门缓了两口气才说;“你们班,你们班怎么还不去彩排走位?马上就要轮到了。“
教室里陷入短暂的安静,然后集体呼啦啦往文体楼奔。
演播厅在之前排练的文体楼二层,跑过去的距离不算远,但是老远就看到蒋太平铁青个脸站在门口等。
齐墨作为青年教师代表去会议大厅开会了,她今天一天都是会,整个二班像匹脱缰的野马,压根没人想起来彩排时间快到了。
“你们班到底有没有人管,知不知道什么时间到了做什么事,是不是觉得今天校庆就是撒丫子玩什么事情都没有!“
距离各位领导过来还有不到半小时,蒋太平整个人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