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儿的话音刚落,齐昭月身后就走近一位随从。玄衣简落,斜发遮去了眉目。悄无声息的站在齐昭月身后,手持的佩剑,却不那么容易让人忽略。
醉红楼的老鸨儿,使得手中牡丹团扇轻摇,轻笑着:“是我眼拙了,远瞧着那气势是位爷,近看却是个公子。不过来着是客,也就是醉红楼的爷。”
齐昭月看着醉红楼里的布景,老鸨儿拢着身上的薄纱酥肩,见齐昭月上下打量,就笑着:“醉红楼的妈妈就是我,不过这里的姑娘,大都唤我红姨。”
“这位公子来醉红楼寻欢,竟随着带刀的护卫,红姨我倒是头一回见。”红姨捏着扇子,扇拍了拍守卫持刀的手,“醉红楼里,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两位爷带着剑进来,都将客人都吓走了,醉红楼还怎么做生意啊。”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两位爷是捕快,追捕囚犯来了。”红姨团扇遮脸,笑道:“醉红楼里虽然多的是勾魂掠人的姑娘,可却也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两位爷也无须在寻欢的地儿这般紧张,我们的姑娘可讨喜的很,又不吃人……”
红姨说这话的时候,靠近着齐昭月,轻吹了一口气,“这位小公子一看,就甚少来过这欢快地儿…可要红姨我帮你把把关?醉红楼的姑娘,名声儿可绝非虚传。”
“红姨!”赵满连忙从楼上下了下来,生怕这纵横烟花之地的老女人,同公主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这两位是我家公子的友人,甚少来这地儿,如今也是寻着我们公子而来,我这就给带上去……”
“离公子远些。”就在赵满刚刚靠近齐昭月,想请她上楼,身后的影卫就瞬间上前警告着。
赵满一愧疚的看着齐昭月,之后恳求的眼神却是真诚无比。他心里想着,公主如今都来了,再怎么躲避也没法子。还好公子让他先回去歇息的时候,他没有就那样走了。不然公主到这里,误解了什么事儿,不得闹翻了天不可?
趁着现在还可以控制,只要将公主带到公子面前,公子就能将公主说通,也多半不会有事了。赵满本想的甚好,可事实而来的,却是齐昭月的问言,“阿满这着急驱散红姨,怕些什么?”
“公……”赵满听着这话,差点将人唤了出来,还好及时改口着“…公子,我家公子早就不唤我阿满了。”
就个类似的称呼都能问上一番,赵满看着齐昭月一身男装,他几乎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不唤你阿满又如何?”齐昭月拾起手中的折扇,一枝冬梅醉暖风。竹扇墨香,遮住淡唇下颚,这一番话,显得整个人越发薄情寡性。
“公…子。”这样的僵持,让大厅里寻欢的人,放过来不少目光。被人这样看着,赵满也实在没法儿实说,“公子来醉红楼,不就是找我家公子和表兄的么,如今他们都在上面……”
“原来这位爷来醉红楼里,是因为唐二爷的熟人?”红姨抢腔,欲挽着齐昭月的长袖轻裳,却被齐昭月下意识的躲过去。她虽然存着气来醉红楼,却还没忘自己穿的是谁的衣裳。那红姨,也没有因为齐昭月的动作而僵持,反倒是笑着齐昭月太过老实,美人在怀都不怜惜……
“这位爷”两人就快走到了三楼,而暗中看着这一切赵满着急无比,却也只能先跟问着:“公…公子,您来这儿不是来寻我家公子来的?”
“赵满……?”齐昭月换了称呼。“这醉红楼是什么地方?佳丽百姿,我寻你家公子作甚?且不说你家公子身旁也定有佳人相伴,若要见你家公子,怀里没一两个女人怎么能成?”
“公子?!”听齐昭月明显说着气话,赵满无奈了。
“这就对了!爷果然是个实物人。”红姨听着齐昭月的话,笑开了花儿,“比楼底下的臭男人想的开!”
齐昭月微愣,就听红姨继续道着:“醉红楼别的不多,就说那琴棋书画、闭月羞花的姑娘,那也是大把。这位爷待会儿可以慢慢挑。”
“而且醉红楼的姑娘,可不似公子家里的娇妻,要么是书香门第的小姐,要么是贵府人家的千金。”红姨细数着,侧唇角边儿狡色笑着,“这地位越高,可不就是越无趣么?家教甚严呆板,这生养的女儿家耳目濡染的,向来自持庄重,又哪儿懂真正的床笫之欢?难免受到丈夫的舍弃,不也都是食色性也。”
赵满手心捏了把汗,侧看齐昭月平和的模样,似乎不是很在意红姨说的什么,可就是那应和的笑着,最让人堵心。
而且红姨那话,自持庄重什么,不就是暗中在贬低公主留不住公子,还不如个妓子?赵满怀揣着心里的有苦说不出。想让红姨住嘴吧,那三十的女人,一张嘴像是算盘,打到哪儿算到哪儿,怎么轮的到他说的上话?
偏偏这个时候,公主还将暗中的影卫调出来了一个,他想说话也说不到跟前。
终于到了厢房里,之前的话都消匿了,像是玩笑话般不存在。
“这位姑娘,红姨同你商量件事儿可好?”红姨开口的时候,依旧是一副媚姿之态。
而齐昭月也是安静从容的点头,才惹的红姨侧目,“…姑娘好像并不吃惊,为何我会晓得你是女子?”
“红姨能掌着醉红楼多年,看人的眼光甚是毒辣也是平常。”齐昭月挥手让影卫退至一旁,“毕竟红姨阅人无数,若没有些本事,又怎么能撑得起醉红楼?”
“姑娘果然不是一般人。”红姨看着齐昭月道:“看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