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花笙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公主会亲自对微臣动手么?据微臣所知,公主殿下的嫁妆全都充公,运作北上粮用。中书省在拟定嫁妆的时候,根本就没有限制,头一回有什么送什么,然后等着礼部将东西运回,走个过场般……”
“可偏偏公主留下了地,虽说产量所得上奉,以后都送往军处。公主将其承租给农者也没什么不同……”花笙顿了顿,继续道:“可公主私底下的动作,的确需要再隐蔽些。就说军中什么地方,公主随意就将自己的人插进去,出了一点不妥,落在身上的罪名就是叛国!”
“叛国?”细嚼着这个词,齐昭月顿然觉着,今日至此就。不然再和花笙聊些什么,她怕这话会越发的离谱。
“和大人说了这么久的闲话,如今总要说正事吧?”齐昭月不想在和花笙说下去,目光扫在他手上的盒子停驻,“大人是受谁所托,将这东西送来?”
“微臣来泉州城八日之久,公主知晓微臣的存在,不是一直都有在想这个问题么?”花笙避重就轻,“公主一早在心中,有了七八分的确信又何必来问微臣?”
接过木盒子打开,一纸白宣墨两笔,端正大气的墨宝‘归’之一字,写的甚是传神。齐昭月默然,花笙在一旁道:“消息微臣代皇后娘娘转达,公主听得进去也好不听也罢。若军中出事,公主最起码心中有数,北上守在他身旁,永远都是最糟糕的一条路。”
半响,齐昭月才开口,对着空中淡淡的说着,“千里迢迢,劳烦花笙大人送信了。”
母后在这个时候写给她的,竟是归字。母后的字迹看了多少年了,她不会看错。且不说上面还有皇后的凤印,栩栩如生的一半印章,还是为了避免遗失后的麻烦。
齐昭月对此是有些不信的,如今什么时候?母后竟最希望她回京都?齐昭月皱眉,看着花笙发愁。
我这重来的一生,从来都是自私的。我喜欢江知佑,比我自己想象中的深。锦国国灭,父皇病去,母后没有踪影的在后宫消匿,太子皇兄被逼自刎在金銮殿上。造反的怀西王,是父皇同胞唯一的子嗣,是新帝也是齐姓后脉,可最后死在了床榻上。聂政的是皇室早就废了,名存实亡的皇太后。锦国齐姓皇室留下来的,似乎只有我一个。
那么多荒唐难熬的日子,我一定会后悔为何时光不能逆转,若能如此,是怎的都要为父皇母后分担一二,我贵为嫡公主,最起码应该会有这个念头。可我回顾起来,却只觉着对不起江知佑。
所以顾着江知佑,为他的安危似乎可以不顾一切。委屈自己,放纵自己,甚至忽略很多事情。重回这里三月,我如愿的嫁给他,如愿的北上甚至去边塞,随着他一个步子都不愿意挪。
我并不不为江知佑,是为自己。以愧疚的小心翼翼,看着高贵的身份,却卑微到谷底的心迹。身为公主的矜持傲气,早在前世佛前磨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