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江知佑和公孙正名刚赶回来,就听说齐昭月一行人受唐二公子之约泛舟去了。一路风尘仆仆,公孙正名只觉得饿的要命,拉着江知佑就唠叨着:“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也不用这么着急不是?寻个人去通知一声儿就好,这人总该会回来。反倒是我们,一路上奔波的邋遢,难免造人嫌弃,吃好饭上下清理一番才是正经。”
见江知佑张口,好像要说些什么。公孙正名就止住道:“你好生想想我说的不无道理啊,你现今找我公主表妹…呃…我晓得你们一别三月不见,甚是想念。可如今我们不都提前回来了么?你总归不想这一身泥尘,染脏她的挽裳吧?”
“就算我公主表妹不在意,可……”公孙正名似乎还想继续劝下去,江知佑就道:“我晓得正名兄的意思,我也不曾说过一定要急着寻阿月,只是想让赵满去传信罢了。我回来的事不曾和阿月在信中提及,贸然有我们回来的消息,阿月只会是半信半疑。”
“若等着你去让赵满传信,菜都凉了。”公孙正名看着江知佑摇头道:“刚到泉州城那会儿,我就让他回客栈跟我公主表妹通气儿了。如今不见他的踪影,怕是早就得了消息去湖岛上找人了。”
“你若是想看公主表妹见你回来后的意外欢喜,我保证你得到的差不多是一顿打。”公孙正名念叨叨着,“想当初我有这么一回对赵歆雅这么干,就被她提着剑冷了三天。说我不守军令,存心吓她。虽然公主表妹和赵歆雅是两种不同的人,可女人的情绪向来多变,我这也为你好不是?公主表妹见到你,意外欢喜是预料之外,可之后就是埋怨了!”
“正名兄如今的年纪并未成婚,却知晓如此多的事情,更是怎的好似比我还了解阿月?”这番夸赞被江知佑轻声说着,听者宛若如沐春风。
“那是当……”而公孙正名听了正是得意,毕竟江知佑甚少这样夸人,可听到最后这问话,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还好那个‘然’字并未说出口。
这醋味是不是也太浓重了些,他不就随口说了几句么?而且衣裳仪容这种事儿,也的确是应该注意啊!
公孙正名没多想,就让店小二去厨房忙活去了。因为回来的时段,在午膳晚膳间不上不下。所以也没有备好的酒菜。吃了几块儿糕点,马马虎虎的垫肚子,他也就准备回自己房里,清洗换裳的收拾后,再好好用膳。
江知佑回房后,将书籍整理干净。发现客栈的房间,还是他走时的样子。他在信中听她抱怨过,说是柒郡仅剩的知县,每每都寻她回驿站住。聒噪的摆脱不了,甚是烦人。偏偏那知县高龄五十,极守古板。
她说客栈她都住贯了,挪来挪去的她动都不想动。也是诚然,据说她近来一个多月没有出客栈的门了。
而案几上的书籍叠落,文房四宝斜置。墨笔搁在梨白玉的笔架上,墨芳淡香,一切都不曾挪动过,还是他走时的模样。
指尖划过桌面,他似乎可以看到她撑着腮帮子,一直坐在这里的呆样。走的时候他带去了不少书,远处的书架空置了不少。如今又带回来一竹筐的书,本想让人收拾放好,如今看着房间苦笑一声,只能自己动手了。
将书籍摆放好,店家的水也烧好可以清洗。打理一番刚穿上里衫,就想起回来的急,想着客栈里有不少衣裳,衣物并没有带回来多少。只得在房里找找,怎想箱子里除却她平日里穿的衣裳,也有自己的一半。
拾起一件穿在身上,因为快入秋,所以箱子里都是两件薄裳,其余的衣料看上去就厚的暖和。他不曾告诉她他要回来,她却依旧备了两个人的衣物,仿佛他不曾离开。他回来是临时起意,若按计划,本是还要再等半个月,可如今却是回来了。
思绪扯远,江知佑回过神来将衣裳穿好,可外裳还没来得及系上带子,房门就被推开了。两两相视,看到她的身影,他顿然有些措手不及。
本想着他们泛舟,怎的都不会如此快赶回来。
看到熟悉的脸庞,齐昭月才恍惚过来。空荡了三月之久的客栈,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他们刚到泉州城的时候。轻声笑语,历历在目的恍如昨日。
“知佑,你回来啦。”她走近,突然就扑到了他怀里,拽着他的衣襟,像是说什么都不会放开,全然没有了刚才见面的淡定自若。让他忽然就想起他们刚成婚的时候,她也是这般,耍赖般拽着他的袖子,他随着她当做视而不见,她就越是用力。
就连睡着,都也不似宫廷礼教中规规矩矩。睡颜沉恬静美,手上却丝毫不含糊,不将他的衣裳折出褶子,是绝不会醒来罢手。
“我等你好久,你可算回来了。”她埋进他怀里的小脸露出来,有些委屈的说着,“算起来真的很久,我一直都在想你,你有没有想过我?”
他回来的时候,的确想过会是怎样的会面,可却没多少猜想,心里念着见到人就好了。或许是没有想过她柔软在怀,软声的说着想他,如今他除了看着她,竟提不起半分空闲,有其他的杂念。
齐昭月见到人才觉着自己有止不住的委屈,想也没想就抱住了。撒娇谁不会,矜持这东西又没他的怀抱软。
齐昭月理了理自己的思绪呼了一口气,江知佑不在,她当着的越发娇气了。不过就算她这么无赖,也有人纵容不是。
想想就理直气壮,再没什么让她能这么舒心了。
“想。”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