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璃镂空的香炉中袅袅飘烟,淡淡的清香味让人一夜好眠。纱帐遮住室内的风光,隐约看出床榻之上相拥而眠的身影。
齐昭月模模糊糊的醒来,心中便暗道不好!身子刚刚动,便被人抱的紧紧的,直接让她的人僵住。
“松手。”齐昭月的声音很有几分咬牙,“我昨日递往宫中的通牒,是今早请安。”
男子还未睡醒的声音,慵懒的声音丝丝扣耳,“不是让人晌午送通牒么。”
原来是早有预谋!齐昭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可人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眼神,气的她逮着他的腮帮子便咬了一口。
“我让景蓝提前了。”说罢,她便起身穿衣。打理好后,才唤人进来伺候梳洗。
时间耽搁了虽说也没什么,但请安却并不是给母后一人,晚些也没什么。固然一路匆匆忙忙,终是到了午门,在御书房里给父皇请安才转向凤朝宫。
“安黎给母后请安,母后晨安康泰。”到朝仪台下,齐昭月盈盈一拜。
慕容舒本在看折子,听见声音后便起身走下来。示意女儿起身,向侧室的坐塌走去。
侍从将案几上的糕点撤去,换上一套绿芽白瓷的茶具。齐昭月见状,握在手中把玩,“母后殿中的东西,越来越雅致了。”
齐昭月不曾想到这句话竟让慕容舒微愣,随后就听着她母后问道:“在佛寺里修养了几天,看世俗之物总脱不了几分风雅。”
明显的打趣意味,齐昭月耸耸肩,无奈的望着慕容舒。
“还好意思在母后面前这个作态,从泉州城回来还被人养的肥肥胖胖的。结果离了那地儿,几天就茶饭不思要到佛寺修养……”慕容舒看着女儿,不见疲乏和苍白之态才放心下来。
“母后。”齐昭月嗔看着慕容舒,露出女儿家的娇态。
“好了好了,听人说将军府要宴请百家?”像是知晓齐昭月会是这般反应,慕容舒也习惯如此。看着齐昭月,随后问着。
“母后消息灵通,安黎进宫想取取经,将这个摊子打理的好些。”齐昭月笑着道,还不曾开口说宴会之事,就见慕容舒挥手,双莲姑姑便端着木盘上来。(
齐昭月掀开红绸,便看到其中几个不同的帖子模板。
“多谢母后。”齐昭月看到请帖的模板,笑吟吟的让景蓝随着双莲姑姑下去,“母后早就为安黎备好了,安黎来时还不晓得怎么跟母后开口讨要。”
“你讨要的哪儿会只两个模板?”慕容舒看着女儿,用再熟稔不过的语气道:“你怕是看中的宫里的老人,想讨要嬷嬷去忙活,自个儿偷偷懒。”
“安黎想母后讨身边的人,多不好意思。”齐昭月笑着道,“安黎的管家,自会筛选安排流程让安黎过目。只不过,想让公孙表舅母压压场子。”
“你倒是好打算,走一趟便让人给你张罗齐全了。”慕容舒挑眉,此时侍从已将茗茶沏好。茶香淡雅,叶香四溢。
齐昭月却完全没有不好意思,厚脸皮的应着,“母后夸奖了。”
“江知佑带你入山进佛寺,你就该晓得近来,并不是进宫的时候。”慕容舒见这些杂事处理了,直接对着女儿道着。
“安黎昨日回城,便看到了大街小巷的公示。”说起正事,齐昭月也是正色道:“太子皇兄如何都是储君,天下悬赏名医,也可用别的由头……”
齐昭月终究的是没说开,慕容舒却叹了口气道:“江知佑会带安黎下山,便应该知道一些事。母后也不曾逼过你太子皇兄,是你皇兄自己的选择。”
什么意思?齐昭月看着慕容舒,眉目微皱。
“大军归京之际,你太子皇兄筹备不周,导致大军中混入刺客,伤中天子。”因此被黜四个字,慕容舒张了嘴唇没说出口。
“母后没有一点不忍心?”齐昭月抬头,却看见母后眼中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神色。心中忽然静下来,想起江知佑说过的话,也许是对的。
很多事,没有看到的简单。
“是你太子皇兄自己的决择如此。”慕容舒重复着,也没有再解说什么。
“安黎可有曾想过,宴会在三天后并不适宜?”慕容舒见女儿没有询问下去,诧异之际提点着。
“在佛寺里清静了几天,总是要代价的。”齐昭月微笑道:“将军府也不能不表态。”
从她踏进凤朝宫的时候,便察觉出不一样。御书房中也是如这一般,不愠不火的,能将人闷死。
沉默半响,齐昭月捧着茗茶出声道:“母后决定好了么?怀西王那般人,并不是能够控制的人。”
“本宫何曾需要控制他?朝堂根本容他不下。”慕容舒并没有对自家的女儿设防,“我知晓以你的性子,不论成败,多半担忧的事琳儿。她不管怎么说都是母后的表侄女,母后自然不会让她涉险。”
“是。”轻轻应了一声,齐昭月便不晓得该问什么了。本来有很多事,但此刻却都开不了口。仿佛她这一睡千年,物是人非。
“宫中鼎鸣之音你也听到了?”慕容舒平淡的述说着,齐昭月昨日查过史册,确定自己的猜出,十分确应着,“七响,奸臣当道。”
“真正的李大人已被捉拿归案,因祸国殃民,灭李家九族之罪。”慕容舒一句话便将昨日的动乱说了个清晰,仿若这些不算什么。
“李家所作之事,的确万死不足平民愤。”齐昭月对幕后之人也是恨的,若不是此人在背后指使,东北也不会混乱如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