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峥离开贤王府,再走出繁华喧闹的东楚皇都。
感觉每次来这座城都会陷入各种尔虞我诈里,之前要死要活差点失去自己的小师妹;眼下是无端端惹了一身晦气。
谢岚颜跟随着师兄离开,她想问他怎么了?
她还想四处逛一逛呢,但师兄这样,她开不了口。
钟禹在一旁示意,别添乱了,你师兄根本不想来这座城,他不喜欢办那所谓好事,明明不是自己的事,闹到头来都成了他不是。
大公主顾嫆瑛这一闹,也不求什么,求给人添堵是真。
是她让贤王去找来顾鸿峥,她不敢自己去找,她怕他不来。
如果让贤王出去当说客,对方要是答应跟随过来,那就说明能见上一面,而且是自己摆谱。
她的小算盘也就这么点,拿不上台面,又放不下高傲的自尊。
她的目的是想让顾鸿峥心生愧疚,或者盼他和母后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或是让他们觉得亏欠于她。
然而同为顾家人,她如何薄情寡义,她的弟弟和母后同样不差分毫的与持有相同的特性。
要么说怎能是一家人呢。
谁都想借风而起,却不幸被刮得满脸生疼。
钟禹佩服这一家子,好好一家人,被一点点心思算计搅合得天翻地覆,整得到处是残垣断壁,风声鹤唳。
谢岚颜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踏步而行的师兄问,“你在想什么?”
顾鸿峥抬头看一眼,他不回答。
谢岚颜撇撇嘴,她想,俗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还真就这么回事。
她觉得师兄的家事永远断不清楚。
尤其是被一个姓陆的搅合着,事情就更难办了。
这找茬的一搅浑水,本来日渐清的一潭水,无端端变成了浅滩里的水洼,无数人踩过,无数人把泥泞踏起来,又弄浑了,永远也看不清水底下照出的人是怎般模样。
钟禹道,“主要也是大公主的问题,她被陆廷燕喂了**汤,她不知道殿下当年监斩是皇上下旨,大皇子不愿意做伤妹妹的事,二皇子也不愿,三皇子更不愿,五皇子又不敢得罪中宫,最后由四皇子亲自监斩,这处置一个叛臣贼子,没有株连九族已是宽仁,甚至陆廷燕还靠偷梁换柱活下来,难道大公主不知道吗?”
这些年陆廷燕做的恶事罄竹难书,他还以为朝廷不知他在背后的一举一动,皇上皇后不过是在冷眼旁观而已。
这其中,怎能说不是顾及大公主的感受?
要不是担心她,皇上和皇后会留一个祸害四方的人活到现在吗?
现在好了,留了祸害在人间,他一次次利用公主,公主越发不相信父母是清白的。
谢岚颜道,“其实公主不能理解皇上皇后也情有可原,她和陆廷燕私下往来,那陆廷燕想必也与她说了些话,他认为是皇上皇后害他无家可归四处流浪,公主听了必然满心愧疚,她会不由自主的恨,恨家人为了皇权无所不用,她只知道顾家欠了陆家,哪能想到,如果保了陆家,也许顾家就没了。”
谢岚颜说到这,突然沉默下来。
她想到自己的家人,如果月皇氏权利倒塌,那么第一个被被灭门的就是谢家。
谢家忠于月皇氏,若换了帝皇,谁人能留谢家?
前朝余孽留不得,这种道理谁都懂,更何况是坐在高高位置上的人?
难怪夜白岑说,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爹想和别人表忠心,别人还不信,你知道这种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无力感吗?
这就是命啊!
顾鸿峥抬头看向师妹,听不见她说话,他心上不安起来。
聪明如她,肯定也想到了什么。
道理就是那个道理,一开始借东风,日后也必然要担心没了东风当如何?
顾鸿峥翻身上马,他拥着沉思起来的师妹问,“怎么了?”
谢岚颜小声问,“师兄,那陆家犯了何事,为何被吵家?”
顾鸿峥道,“说是谋反,我当年小,无权查问此事。”
谢岚颜沉思起来,她想到了一个刁钻的问题,师兄当年小,为什么要由他来监斩?
皇上意欲何为?
是不是其中有什么关联?
是不是内里还有不为人知,而真相只有皇上皇后知晓。
顾鸿峥也想到了这个因由,只是他不说。
当年负责下旨抄家的是父皇,顾鸿峥第一次见父皇这么凶狠,他动作干脆利落,非要抄了陆家满门,而陆家的罪证都是骆家找出来,说是证据如山,其罪当诛,陆家根本没有狡辩的机会。
如果怀疑是骆家有心陷害,那骆家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为什么要针对陆家?难道就为了除去一强大对手?
如果按照这种推测梳理,那就真成了陆家含冤而死,也能理解了陆廷燕一而再和朝廷作对的原因。
但顾鸿峥又想到一事,那时从宗门回来,出于宫规礼仪要求,那天他去中宫请安,刚好听到母后怒斥皇姐,她不顾女儿的求情,还狠心告诉她,“你想嫁陆廷燕,等下辈子投胎做别人的女儿才可如愿。”
这是母后当时说的话,她说得气愤难当,感觉是恨极了陆家。
顾嫆瑛问为什么?陆家哪里得罪了母后?
皇后话不多说,竟然煽了女儿一巴掌,她告诉她,“得罪?那是一个得罪能说得清吗?我让陆家断子绝孙都不为过,你以为我真是为了你放过陆廷燕吗?我是要让人看着陆家如何断子绝孙!”
顾鸿峥回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