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颜待在水池里好半天,想了想,她起身,找了干净的衣物,只有一套白色里衣,无可选择的,她拿过来穿上,之后走到太子师兄身边,看着他躺在软榻上,她迟疑走过去,摸了摸他额头,还真生病了,额头很烫,转头喊了一声梅衣,梅衣扒在窗口问,“谢家女,啥事?”
谢岚颜额了一下问,“你怎么知道我在?”
“废话,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我藏的不是很好吗?”
“呵呵。”梅衣想走了,谢岚颜让人别走,“那个,师兄生病了,你去太医院拿药,或者叫来太医。”
梅衣摇头,“太子现在睡着了,有人来打扰他,那人会没命的。”
“他可能昏迷了。”
“你试着叫他,他要是回应我就去拿药,否则太医性命不保。”
谢岚颜迟疑一下,她喊一声,“师兄,要不要让太医来看看?”
顾鸿峥吐出两个字,“闭嘴。”意思是你胆敢叫太医来,我会让人家变成尸体。
梅衣扒在窗口前听到了,她走了,去取药来煮汤。
谢岚颜笨手笨脚,拿了干净的白巾,替着睡着的人擦头发。
顾鸿峥意识昏沉,他闭着眼睛,不想动。
梅衣半个小时后送来汤水,她道,“趁热喝,凉了不好喝。”
谢岚颜道,“你来。”
梅衣:“我怎么来,殿下睡着了。”
“你喊他起来。”
“你想让我死啊?”
谢岚颜:“……”就想不至于吧,师兄的脾气暴躁至此吗,他以前不是这样啊,这深宫里养出来的都是什么人啊,动不动就杀啊死的,还能不能好好活着了?
梅衣逃一般的跑出去了,她道,“趁热啊。”
谢岚颜拿起药,尝了一口,好苦,她皱起小脸,忍着,强行喝了一口,看着睡得跟大美人似的师兄,她想给他喂过去。
顾鸿峥睁开眼,看着没事竟然喝苦药的人,谢岚颜吓得把汤药吞进自己肚子里,她道,这药好苦。
顾鸿峥看着傻帽起来的师妹,也就她能做出这种事了,明明可以喊他起来。
他瞅了她好半天,蓦然伸手拿过汤药,一把喝了干净,然后躺下继续睡。
谢岚颜拿着空碗看看了看道,“师兄你就这样喝了,苦不苦啊,要不要吃饴糖?”
顾鸿峥不想理人,脑袋沉得很,身体发热无力,心里忍不住想,这药为什么这么苦?是不是梅衣故意加了什么东西?
梅衣和萧芝琳在暗处,两人石头剪刀布,都在打赌殿下会不会起来喝药,他以前不舍得谢家女吃苦,按照他的性子,是宁苦自己不苦她人。
梅衣和萧芝琳赌了一个结果,她们扒在窗口偷看,只见谢家女坐在床边,认认真真的给睡着的美男擦头发,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尝过那药。
谢岚颜不理会外边的两个人,为师兄擦干了头发,再探探他额头,高烧好像退了,而他也睡着了,还睡得很沉,靠进去,看着他俊绝的脸,气色还好吧。
她偷偷亲了一口,见他眼睛动了动,吓得坐直了,伸手拿了薄被给人盖上,之后蹑手蹑脚离开。
顾鸿峥醒来,身边无人,只见旁边叠着一方块白巾,他知道这是一个人的习惯,她喜欢叠这样的块头,当转头看窗外,外头的月光清冷,他鼻尖闻到了淡淡的白玉兰香味,那味道渐渐消散在指尖。
次日天晴,日光明媚,惠风和畅。
大早上进宫面圣,钟禹照例去往东宫等太子殿下,琢磨着今天应该没有人再找茬了,该换个论题追究了。
他坐在东宫大殿里,左等右等不见储君出来,只见成余在外头巡视,当即喊人问,“成余,殿下呢?”
“他在休息。”
“啊,他又不想上朝吗?”
“不是,听梅衣说,太子生病了。”
“啥?”
生病了?
这可是大事啊,还以为太子是铁打的呢,原来他也会生病?
钟禹一脸匪夷,看看这时间不早了,他跑去上朝,站在朝堂上,听着那些无聊的臣子唠嗑,他们找不到太子,也没话可说了,想必是觉得当事人都不在了,那就没必要费唇舌了,所以闭嘴不言。
钟禹乐得清净,早朝散去,皇上找人去问,“太子是不是在生气啊?这几天怎么不上朝啊?又想造反是不是啊?”
皇帝一连发问,一次三问,层层推进。
钟禹硬起头皮回答,“皇上,太子生病了。”
“什么,生病了,找太医去看了吗?”
“吃药睡着了,早上实在起不来,就罢朝了。”
他还真敢乱说,什么叫罢朝啊,太子敢吗?
也就是耍耍脾气而已,目的是和朝臣对着干,想必也是知道皇上不会怎样才敢如此嚣张跋扈。
钟禹忍不住叹气,他真是佩服皇室这一家子,互相为难起来,让人看着唉声叹气;而为难起别人来,还真毫不客气。
钟禹下朝回去,他不回家了,直接去东宫。
顾鸿峥已经起来,人还是病怏怏的,没什么精神,此时坐在案桌前批改奏疏,他看了半天,奏折一本没改,只脑海里不停的放映着昨晚发生的事。
他在想着是那傻帽的人,亲她的时候,她哪一次不是愣头愣脑的。
谢岚颜躲在一个角落里打喷嚏,她小嘴还疼着,每次被咬都疼,想说师兄你太欺负人了。
钟禹送了一碗汤药给主子,顾鸿峥喝了以后,继续发呆。
钟禹知道殿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