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峥冷冷道,“不许去乐云城。”
“可我答应了三皇子。”
“我说了不许去。”他咬牙切齿,好像在咬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
谢岚颜为难起来,她留在宫里是三皇子帮忙,她不能不识好歹啊。
“师兄你何故为难我呢,我也没做什么啊。”
“这是我家。”
“……”
“怎么,又想跟我拗起来?”
“奴才不敢。”
“你不敢,不敢还能进宫里来?”
“……”怎么觉得师兄是在故意找茬呢?她也没得罪他啊?
“谢家女撒谎的本事越来越无人能敌了,我都和你姐姐谈情说爱了。”
谢岚颜:“…………”
这事谁告诉他的,她只对三皇子说过,没跟其他人说啊?
除非……
她看向钟禹。
钟禹后退一步,他讪讪的笑,“哈哈哈哈……故事挺好听的。”
谢岚颜:“……”
这家伙就是擅故事听了去,然后到处传播,钟家公子真是个爱八卦的人,这家伙害人不浅。
钟禹背了这个锅,他不否认偷听了,但只告诉太子一人好吗。
谢岚颜想来想去,决定溜之大吉。
很多事解释不清楚,那就是越描越黑啊,兵法有云,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顾鸿峥看出了小骗子的鬼把戏,他把人堵住问,“不是来赔罪的吗?”
“我没说过啊。”
“那是不认错了?”
“我认什么错?”谢岚颜后退,前进不能,那就后退。
她躲到钟禹身后问,“师兄怎么了,是不是焚天火又作怪?”
钟禹顺驴下坡,连连称是,“殿下心情起伏剧烈,他最近总是控制不住杀气腾腾。”
“这么严重吗?”
“是啊,很严重,他每天晚上受尽折磨,备受噬心之痛。”
谢岚颜心疼起来,她喃喃道,“怎么会,师父不是说赤心火可以化解焚天火吗?”
“二长老说只能解燃眉之急。”
钟禹尽是胡说八道,谢岚颜信了这人的鬼话,她躲在满口谎言的护卫身后道,“你说师兄会杀了我吗?”
“不会,他又不是杀人恶魔。”
“也是,他是我师兄,我怎么可以这样想他呢。”
她陷入自责里,没意识到自己被带入坑里了。
顾鸿峥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身上寒气渐渐消散,只道,“钟禹,回东宫。”
“是,太子。”钟禹回头看到了涵嫣姑姑,她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太子为何在这里?”
谢岚颜道,“他来看皇后要喝的汤,我刚才和太子据理力争,我说汤药没问题,就和他吵起来。”
涵嫣姑姑以为是这样,她替太子赔礼道歉,“小树子莫放在心上,太子这人外冷内热,他没有恶意。”
“我知道我知道,都说太子文成武就,自是不一般。”
“是吗,看来旁人说的也不尽是坏话。”
谢岚颜微笑着,跟随涵嫣姑姑去取汤药,然后回到中宫主殿,看到师兄还在,他没有回东宫,端然正坐在那儿,他身边的妹妹顾嫆媞在说话,他只听不言。
谢岚颜端着汤药放在桌上,转头看师兄,见他望着自己目不转睛,不由转开视线逃避。
顾鸿峥道,“母后,该喝药了。”
“好。”骆琴雪答应一声,她从屏风后走出来。
刚就在隔壁的屏风后,给丞相的女儿廖芊染讲国画,廖芊染今天入宫,送来了一幅画,她知皇后喜收藏名画,故特意去寻来名画送上。
谢岚颜看到丞相之女随同皇后一起走出来,权臣千金今日换了见领花抹胸裙,姿态雍容华贵,大有国母之风。
谢岚颜垂下视线,避开了丞相千金望过来的视线。
女子家心思细,担心对方一眼认出,故而躲避她的视线。
顾鸿峥坐在那儿旁观,他看着自己的师妹,廖芊染则看着端坐在那儿的太子。
谢岚颜等皇后喝完药,她照例取出准备好的糖粒呈给皇后。
皇后道,“每次吃药怕苦,想到小树子准备好的一颗糖就不怕了。”
谢岚颜道,“良药苦口,皇后喝了药再吃一颗糖就不苦了,糖的味道清润香甜,与汤药效用互不冲突。”
顾嫆媞道,“哦,是什么糖,有那么好吗?小树子可否送我一颗。”
谢岚颜转头看去,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了公主,她怎的找一个奴才的茬儿来了?
这要说我只有一颗糖,可手上握着整一药瓶,她哪敢说瞎话,这不就是欺上嘛,要是得罪了这贵公主,自己怕不好过了,可假设她拿糖去吃了,再吃个不干净的东西却说是糖有问题,到时找谁救命去?
正焦灼的想着该如何是好?顾鸿峥蓦然道,“即是有助于母后用药的糖,为何不全权交出来,你藏着掖着做什么?”
在座的人满是惊讶,太子很少多管闲事,没想到他今天一反常态?
这是要问究一个奴才的罪过?
廖芊染狐疑的看过去,这奴才,看起来很陌生,有一点熟悉,和那白衣少年同样身高,甚至还有人家的影子。
但看面相不是那个人,还有他是宫里的奴才,怎么可能是那个少年,太子很护着少年,怎会让人进宫当奴才?
廖芊染打消了自己的疑虑,她沉默的坐在那儿,想看看少年如何选择。
谢岚颜迟疑了一瞬,她明白师兄为什么补刀,他算是救了她一命,只要把糖送给了皇后,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