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只是皇子们对皇权痴迷,连臣子,官家千金也是对此趋之若鹜。
谢岚颜站得笔直,她观看了那边的好戏,回头给太子倒酒,道,“这酒冷了,还是少喝些罢。”
“那你还倒?”
“我想回去。”
“无聊了。”
“是。”
无趣得很,觥筹交错,虚以委蛇,在座的哪个的笑容是真心,都是装模作样而已,他们不累,旁观的人觉得累。
要不是为了观看笑寒楚的书法,她还真走了。
都说笑家公子走笔,犹如游龙下神笔,行的是颜筋柳骨,画的山海云烟,那景象意境绝对的壮阔浩瀚。
伊丹国带来了不少人,表面是为了学习,实则是要讨教,北齐输了,那就是大国的面子不保,伊丹国技不如人,却是一番学习之道。
如此说来,人家高不高明?
高。
他们想和大国争斗,博个名威,而且出手不按常理,还很理直气壮。
谢岚颜觉得这些人够不要脸,而大国还能如何,要端庄稳重,要礼贤下士,总之要做足样子。
也真够累。
顾鸿峥带师妹下去了,他让萧芝琳和梅衣将人护送回东宫。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有很多人在暗处盯着,也许你还没走几步,就有人动手了。”
“好吧,师兄你自己注意些。”
谢岚颜说完就走了,她头痛得厉害,回到东宫,倒在软榻上就睡下了。
梅衣关心问,“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熬些药汤喝?”
“不用,许是胡思乱想了,脑子疼。”
她感到奇怪,为什么现在动不动就犯困?
难不成真的染了什么重疾?
等梅衣和萧芝琳下去,她掏出藏在身上的贝壳,询问夜白岑,“是不是你给我下mí_yào了?”
夜白岑大骂,“你个忘恩负义,我救了你还被栽赃陷害,你要在我面前铁定将你砍成两段。”
谢岚颜不以为意,“那不是你,会是谁?”
“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时候离开皇宫,那地方你不能待太久。”
“为什么?”
“都告诉你了,你体内流着凤凰血,这东西一碰到皇宫里的结界就被唤醒。”
“真有这种东西?”
“你不信可以试试,直接嫁给顾鸿峥,就老死在那儿吧。”
谢岚颜一阵心痛,这么说,她注定和师兄没结果了?
夜白岑好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只道,“一般的解救方法是,届时顾鸿峥会带你去离恨天,可以找法子解除,但具体如何做我也不知。”
“你不是皇子吗,居然还有不知道的事?”谢岚颜语气里的都是鄙视。
夜白岑气得跳脚,“我是皇子,还被你欺辱了呢?”
“……”谢岚颜想了一下嘀咕,“我什么时候欺辱你哦,不要冤枉我哦?这罪名可承担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一腿!”
“白白,你老实告诉我,那东方婷鸢她为什么要我的血解开封印?”谢岚颜还惦记着这件事。
夜白岑想了一下回答,“以你之血献祭。”
“献…………祭???”谢岚颜以为听错了,开什么玩笑,她活着就是为了让人取血献祭吗?
夜白岑让人放心,“没说会要你命,只需你在入定的时候,你会跟随神识走,走到尽头就知道如何解开封印了,这就是为什么需要你来决定,别人左右不了你的意志,故而只能经你同意,如果只需拿你的血即可,你早不知被砍了多少遍,甚至已经被放干血……”
夜白岑越说越恐怖,谢岚颜背后一凉,她怀疑身后就抵着一把刀。
收了贝壳起来,茫然四顾,觉得这个寝宫陌生,又熟悉,熟悉是住在这里好多天,陌生是觉得自己于此地不过是个过客。
她现在以为是这样,实则是因为神力感知到了未来的走向,这地方确实是熟悉又陌生的结果。
如同两个人的擦肩而过,曾经相遇,然而走过就是路人了,再不相干。
这样的遭遇让人失落,明明不该是这样,可人生命数从不会因人的意念而有所改变。
谢岚颜坐在软榻上编织着绳子,打个福结,梅衣急匆匆进来,让人更衣梳妆,去办大事。
“做什么?”
“去露一手。”
“为什么是我?”
“不然,找谁?”
“什么情况?”
谢岚颜被两个女护卫脱衣服,她抓紧衣领不放。
梅衣说起原因,本是负责今天舞蹈的薛小姐,她身体不舒服,没办法上场。
“纵观北齐人才齐齐,再找个代替的不能吗?为什么是我,你们公主上也行啊?”
“公主只会捣乱,她什么东西都会一点,但不精,还能把事情搞砸。”
“她可是皇后的女儿。”谢岚颜让人慎言,她穿上两位女护卫给准备的舞衣。
“那个,师兄不怕我搞砸吗?”
“太子不知道。”萧芝琳拿着胭脂水粉,她想试试,谢岚颜抢过了东西,“我自己来吧,让萧护卫来,你把我画成猫怎么办?”
“喂?”萧芝琳不服啊,这也太小瞧她了,“我也是女孩子家,多多少少还是会那么一点点。”
“是吗?从未见你精心打扮,不会不要逞强啊。”谢岚颜不竭余力打击人,她拿起画笔描眉,拿了面纱遮上,五彩琉璃衣,手腕脚腕上挂着精致的铃铛,那些个小玩意儿互相碰撞,打出叮叮当当极致悦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