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岚颜摘着手中的小果子扔进嘴里问,“白多情,那舞台为何要叫点绛台?”
白轻臣解释,“同音点将台,有道fēng_liú无暇天下客,有意直指天下路,将军沙场上点将,公子花楼里点绛,都各取所需。”
谢岚颜品着这陈俗滥调,笑了。
这些个爱好诗文喜欢吟风弄月的风雅人士,真是会端架子,都说文人和武将自古相对立,细品还真有那味儿。
当望着远处的点绛台,上边的美艳娇娥,穿着绫罗绸缎,敷了粉黛遮面,化了妖艳妆容,轻歌曼舞在众宾客的欢呼叫好声中起舞弄翩跹。
美人舞的是飞花如梦人如仙,摇曳着的姿是婀娜曼妙醉人心,还有曲是醉得一曲靡靡度春晓,满堂的宾客疯狂喝彩,好的不好的都要调笑两三声。
谢岚颜暗想,十八香确实是个好来处,表面是青楼,背地里网罗天下消息,白楼主是个高明主,除了深藏不露,还杀人不见血。
转头打量他,说起来,这人真的为赚钱吗?
他把十八香卖了够吃喝三辈子吧?
怎不见白楼主卖了还劳心劳力管着?
白轻臣伸手摸摸小孩的头,让人不要偷看。
谢岚颜咬碎嘴里的提子,“不如我娶你,让夜白岑来找麻烦?”
白轻臣欣然应允:“好啊,八抬大轿来娶。”
“咳!”谢岚颜被嘴里的提子噎住,她跟一个管花楼的男人开什么玩笑,他阅人无数,凡事顺水推舟,拈的是信手的花,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儿,稍不注意就被人用一根手指弄死都不知道。
白轻臣瞧着咳得难受的小孩,“怎的这般不小心,吃个果子还能噎着。”
谢岚颜抱拳,“我五体投地。”
“不如到我怀里来。”
“你何不从了夜殿下。”谢岚颜摸摸要被咳裂的肺说起来,“我经常见你给他弹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弹的是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白轻臣敲打懵懂无知的小孩。“你还是孩子,不要管大人闲事!”
谢岚颜嘴角抽,她想,小爷我,不,姑奶奶我也是十六岁该出阁的人好吗,怎就成小孩儿?
白轻臣不想多说,打算走了,时令兰来报,“楼主,有人来闹事。”
“谁?”
“那红衣女。”时令兰迟疑了一下回答。
谢岚颜看向神淡定的白楼主,“呀,你家馆子要被踢了,客人都被吓跑了,这下亏的不只一盏茶的钱。”
白轻臣嘴角衔笑,“实不相瞒,她是落花庄的主。”
谢岚颜吃惊,“落花无?”
“正是。”
“你们不敢得罪她?”
“十八香从来不得罪客人,来者是客。”
“说得好听。”
“银子的声音是好听。”
谢岚颜:“……”真是个见钱眼开的男人,“她给多少银子,逼得你任打任骂毫无怨言?”
白轻臣答非所问,“十二姑娘是她徒弟。”
“咳咳咳!”谢岚颜被一颗小果子噎了正着,她伏在阑干上咳得半死。
白轻臣帮忙顺了顺侯门千金的后背,“让你不要乱吃东西,总不听。”他的声音很温柔,像极了作为父亲力劝女儿不要任性妄为该有的慈祥和蔼。
谢岚颜抱拳:“小女佩服。”重在最后一个字。
白轻臣回礼:“哪里,论及谢家女,落花无次之。”
谢岚颜指着楼下,“开什么玩笑,落花无现在正砸十八香的招牌,打十八香的人,我谢岚颜什么时候做这种事?”
白轻臣解释,“损失都一样,人家不是天天来,你也不是天天要花令。”
谢岚颜脑瓜飞转,“你是在告诉我,第十二枚花令被她拿走了。”
白轻臣点头,“如谢家女所料,十二花令在她手上,她要带走她徒弟。”
谢岚颜拍栏杆,“岂有此理,她凭什么抢我花令。”
白轻臣道出缘由,“她的徒弟对夜殿下一见倾心,想成为第十八姑娘,然而角逐中只排到第十二位,三年了未再前进一步。”
“不是说十八香里的段姑娘是落花无的师妹吗?怎么又成徒弟了?”谢岚颜匪夷所思,这道听途说这么不靠谱啊!
白轻臣再说出一个惊天动地大消息,“她师妹带了她徒弟进来。”
谢岚颜:“!!!”这得多大仇!落花无这么可怜吗!师妹跑红尘里不够,连徒弟也跑了,她有够惨的呀。
白轻臣面带微笑,笑得人畜无害。
谢岚颜问,“之前你为何不说?”
“我担心你去找落花无。”
“那现在不担心了?”
“她现在就在楼下,以你的性子肯定会去打听,真相已显山露水,我不该再打马虎眼欲盖弥彰,这一年不敢说也是夜殿下要求白某,他护着你。”
白楼主又想为月皇朝的二殿下说话,很多次了,他想拿下身世高贵的夜殿下,又想说服谢家女收手,一箭双雕的计谋总是无声胜有声。
谢岚颜把未吃完的果子递给时令兰,她去会会落花无,对方坏了自己好事,此仇不报非谢家女。
白轻臣劝嫉恶如仇的女孩,“莫意气用事,人家打完就走,亦如你来喝酒就走,你们想不打不相识,可气味不相投,根本拜不成把子。”
谢岚颜掰掰手腕,“若我送走她,白楼主当如何?”
白轻臣问,“嫁你如何?”
转身的时令兰差点崴脚,她左看右看,想说两位开玩笑能不能分下场合,平时在房间里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