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鸿峥假装听不见二人在背后编排,他送了大夫出门,转身回到两位同门身边坐下。
连致衡给师兄倒茶:“他怎么样了?”
顾鸿峥喝了一杯茶道,“在休息。”
小二哥忙着送上饭菜,让三位公子慢用。
连致衡回想这一路走来,住着最好客栈,吃着山珍海味,他深深感慨,“朱门酒肉。”
顾鸿峥让人不要吃了,连致衡赔笑,“我过过嘴瘾不行呀。”
韩枢绫盯着能吃的人,“你吃那么多,身子也不见长啊。”
连致衡狼吞虎咽,“我这叫玉树临风。”
顾鸿峥:“不是瘦骨嶙峋吗?”
连致衡咳嗽起来,他指楼上,“那小乞丐形销骨立、骨瘦如柴,寒风都能把他吹走。”
顾鸿峥想起那小家伙,当即拿了饭菜送去房间。
谢岚颜裹着一身暖被,热醒了,她口干舌燥,想喝水。
顾鸿峥倒一碗水送过去,谢岚颜愣了好一会儿问,“我为何在这里?”
顾鸿峥一语概括,“你受寒生病昏倒在路边被我们发现。”
“这样吗,谢谢。”她接过热水喝干净。
顾鸿峥去倒出半碗汤药送上,等人喝完再指着旁边的衣物,“这是新衣,你可以去洗澡,我和店掌柜说了,他们给安排。”
谢岚颜道谢,她声音沙哑,忍不住捏着喉咙,担心声音从此变样。
顾鸿峥安慰,“吃了药很快就会好,你不用担心。”
谢岚颜点头,她艰难下床,拿起别人买给的新衣去洗澡。
洗澡在另一个房间里,里边已备好热水,顾鸿峥好心,在外边守着道:“有事叫我。”
谢岚颜一而再道谢,她进房间里,抖了抖身上脏兮兮的衣物,浑身不适,三下五除二tuō_guāng,踏进浴桶里,感受着温热的水包裹身体,身心畅然,当即欢欢喜喜的泡在热水里搓洗起来,然后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顾鸿峥等了许久,敲门问:“好了吗?”无人应,担心人出事,就进去看了看。
然后看到玲珑有致的身体……
他……是女儿家???
顾鸿峥僵在原地。
谢岚颜点了一下头,惊醒过来,看到房间有其他人,即刻尖叫出来,她急得一头撞进水里!
“我……不是故意。”
顾鸿峥速度转身,怎么是个女孩?
“你你你出去……”
谢岚颜抱着浴巾缩在浴桶里羞愤难当,她最近做什么都倒霉,先是银子没了,现在连身体也被看光了,这倒霉的人生好像从此全盘开启,已然到喝水都能被噎死的地步。
顾鸿峥快步逃离,他出了门,径直下楼,去到连致衡和韩枢绫身边坐下道,“她是女孩。”
“啊!”韩枢绫和连致衡也喊了一声,一楼里其他宾客看过来,二人再度确认,“女的?”
顾鸿峥点头,他脑海里挥之不去都是冰肌玉骨洁白无暇的玲珑身躯,止不住抬手捂眼。
圣人有言:非礼勿视。
他耳朵红了。
连致衡和韩枢绫幸灾乐祸:
“咳咳,你是不是看见了?”
“师弟你变了。”韩枢绫道;
“师兄你厉害。”连致衡道。
二人为深陷苦恼的同门倒酒。
这两个人,真是兄弟,居然还落井下石。
谢岚颜穿好衣服出来,不敢去一楼吃东西,她转身回房了。
连致衡在和两位师兄猜拳,他输了,负责去送点心。
谢岚颜开门看到是磊落的师兄,他笑得阳光,客气打招呼,“晚上好。”
谢岚颜点点头,伸手接过对方送来的点心,小声道谢,其实不是他们的没错,是她疏忽大意了,不能怪伸手帮忙的人撞见了。
连致衡自我介绍:“我叫连致衡,车走连的连,致敬的致,平衡的衡。”
谢岚颜报上假名:“我叫月岚颜。”
“恩,那个救你的人叫顾鸿峥,是我师兄,我们都是凌霄门弟子,我和他同一个分院,另一个是大师兄,不同分院,不过我们三兄弟关系好,他年纪最长,叫韩枢绫,十早韦的韩,天枢的枢,纠字旁的绫。”
谢岚颜点头,“谢谢你们。”
“咳,举手之劳,举手之劳,那你好好休息。”说完即刻下楼,回到桌旁,喝了一杯酒道,“可惜太瘦了,长相也普通,脸上还有道疤,师兄,你是北齐国四皇子。”
韩枢绫:“人家长得普通得罪你了?”
连致衡:“不是,自古讲究门当户对,师兄,你负责不起。”
顾鸿峥:“那你亲了别人也没见去负责啊。”
连致衡:“那是只母老虎,我可不会负责,再说我才无辜好吗,又不是我亲,她自己喝醉了亲我还有理?”
韩枢绫:“可人家说非你不嫁。”
连致衡求饶,他想我娶鬼都不娶她,当时喝醉了被落花无扔去烟柳地,醒来就见到床上躺着一女孩,对方浑然不觉挨过来,连致衡被人家的手拍到脸上,他被打疼了,睁开眼还看到那人嘟着嘴凑过来,他三魂七魄都飞了,迅速弹起来,他连滚带爬滚下床,鞋都不穿了,赤着脚跑出可怕的地方,忙着去找两位师兄。
顾鸿峥想起师弟赤脚飞天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
连致衡道:“师兄你不厚道。”
顾鸿峥笑意更浓,那笑晕染在眉宇中,俊美绝俗,他看起来美如天人,引得在座的人皆侧目惊叹。
韩枢绫道:“看看,万众瞩目的人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