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在街上,花猫东奔西跑,四处乱窜。
钟禹犯困,他逛街就犯困,这是病,想治都没药。
只顾鸿峥一派闲然,他目光追随着跑来跑去的细影,她总是看不够似的,见到热闹就往里挤,见到好玩就往里凑。
钟禹几次三番把人揪出来,让人认真走路。
花猫噢一声,又跑了,这回一溜烟不见,钟禹和顾鸿峥环身四顾,一人紧张起来,差点脱口而出,最后钟禹先找到,他指着和乞丐坐在一起的小麻烦,“公子,人在那儿。”
顾鸿峥看过去一眼,他没什么话说,花猫把买来的几个包子交给人家,她走回来,再没心情跑了,跟随着两个男人继续走,钟禹问,“想吃冰糖葫芦吗?”
花猫摇头,“太甜,不想吃。”
“桂花糕?”
“太干,咽不下。”
“干果。”
“牙齿嚼不动。”
“瓜子。”
“牙齿疼。”
“……”
钟禹敲打存心的人,“做什么,我又没惹你。”
花猫想起何姐姐的困境,那案子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样下去是不是要一笔带过,难道法外之徒就这样继续逍遥,无论他犯了多大罪,都不会被问究?
顾鸿峥停下来,站在卖冰糖葫芦的大叔面前,问无精打采的人,“想吃吗?”
花猫左看右看,道,“不吃。”她没心情。
钟禹拿了一串,递过去,“来吧,赏你的,不用谢。”
花猫接过红彤彤的果子,她拿在手里也不吃,想问公子你能不能做个好人,先解决女鬼姐姐的冤情行不行?
顾鸿峥看着那晃来晃去的糖葫芦,眼睛都花了,不得已看向别处。
花猫回头看,见到邢家的小少爷,也就是邢峻天猛然的冲过来,小家伙喊,“姐姐,姐姐。”
花猫赶紧捂住人家的小嘴,“是哥哥,是哥哥,小屁孩,你不在家待着,跑出来做什么?”
邢峻天跑得满头大汗,他大喘着气问,“姐姐离开山庄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
钟禹好奇,“他是男的你不知道吗?”
邢峻天笑了,他站在假哥哥身边问,“世上真的有瞎子啊。”
钟禹:“……”
花猫:“……”
她哈哈大笑,忍不住放声大笑,伸手撸了揶揄人不偿命的小鬼,她把冰糖葫芦送给他。
顾鸿峥看见那糖葫芦就这么被转手了,莫名生气,他冷着脸走了,不想再等心情转好的人。
花猫转头看一眼,哎一声,她牵起小屁孩一起走,走了一段路,看见公子回客栈了,花猫想想,她去买东西,转而去何家看看。
邢峻天步步跟随,他道,“假哥哥,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啊?”
花猫点头,“我本来就是路过啊。”
“你可以留下来啊。”
“我留下来做什么?”
“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啊。”
“噗。”花猫好像听到了天大笑话,想说小屁孩,你到底是个不懂事的,姐姐我比你大,你长大了会遇到称心如意的人,可懂?
邢峻天抬头仰望着真的比自己高很多的姐姐,十三岁的男孩,再怎么高,也拔不过一个十八岁的姐姐。
花猫买了一堆东西,走到何府,破败的门关着,还以为里面没人,花猫看了第一眼心生害怕,怕坏人先下手为强,她天天担心着,好在敲门后,有人出来开门了,是何姐姐。
何絮舒请人进去,花猫让邢峻天去和何正云玩耍。
何絮舒看着几个小孩子闹得欢,她笑了,说起来,她对两个妹妹本有些嫌隙,她们是庶母所出,同父异母,关系不亲,然而上次花猫说了一番话,倒让她这个做姐姐的醒悟不少。
如今就剩四个人相依为命,相比那些嫌隙,想办法度过眼前难关才最要紧,再说她们都是孩子,年纪小,生来也是没的选择,并非是她们的错,而且两个人也是把姐姐当做唯一的至亲,那么作为姐姐如何舍了这沾亲带故的情分。
花猫坐在台阶上陪同何絮舒聊天,邢峻天坐在旁边,犯困了,他靠着身边的人入睡。
何絮舒问,“这是……”
“邢家的少庄主。”
“我还以为是你弟。”
“是不是很像我,这小子很聪明,嘴巴特别能说。”
何絮舒笑,“还真的像你。”
花猫欢喜的笑。
何絮舒看着高兴的人,很是诚恳道,“猫儿,谢谢你。”
“姐姐莫要如此。”
“唉,其实,我之前一直在抱怨。”
“我抱怨阿弟和两个妹妹成了拖累,他们害得我走不出这个家,我被困在这天地里,受苦受难,受尽折磨,即便很痛苦不堪也只能躲在角落里哭,而且哭够了,还要自己站起来,我要继续忍受这种暗无天日的日子。”
“那时不知道能走到哪里,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着,直到有天那个人出现,他说他姓夜,是身在黑夜里看不见光的夜,我觉得好笑,居然会有人这样介绍自己,我当时去求药,我弟病危,怎么叫都叫不醒,我急得跪求大夫,我甚至动过念头,想出卖自己,想去求个官家老爷帮帮忙,然后,我走进了醉天香,我豁出去了,可进门后又怕了,我看到了游魂花,那个害我哥疯魔的女人,我气得什么都忘了,只想杀她,但是她把关起来了,我差点被困在那肮脏的地方,最后是夜公子帮忙,他花了银子,将我丢出来,说一扇门只开一次,你知道踏进了就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