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他还是质子,不能轻易暴露身份,小心为妙;二则,处于私心,他还是不想与花语凝有过多的牵扯,所以,关于这块玉的一切,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她的。
不过,她问的玉佩是哪位工匠所制,他还真回答不了。
只是让他很困惑的是,如果说这花语凝在昨天之前还不认识他,那为何对他的这块玉如此感兴趣?
她到底有没有前世的记忆?
她是否还记得,她曾嫁给他?
前世的她,在花府长大,是锦衣玉食的尚书府千金大小姐。而今生的她,身上全然没了前世的骄矜之气。
方才她处理那茶馆女子之事,那番说辞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他听得出她那气势那姿态,都是前世的她没有过的。
如果她没有前世的记忆,那为何她今生走的路却与前世的截然不同?
不管如何,七年之约已赴,他该离开陶州了。
今生的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牵扯!
下午,黎灏再陪老夫子下棋时,因当初的许诺问了老夫子的要求,想着问了之后再提要离开的事情。
出乎黎灏意料的是,老夫子说道:“我都一把年纪了,那还有什么要求。”
若是有要求,那也是跟他孙女有关的。他想的是他们之间能成为朋友,特别是自个孙女遇到困难的事情,这个黎灏能伸手帮上一帮。不过,这黎灏并不喜欢他的孙女,他岂能看不出来?这么一来,他要是提这么个要求,那岂不是惹人嫌嘛!
老夫子转而一想,他孙女跟她娘亲不同,语凝这个丫头定能护好自己的!
撇开这一点,这个七年之约也算圆满。
那日十岁的孩童如今变成了卓绝不凡的少年郎,行走间双腿有力,看来他的草药还是有很大用处的。
加上,那药原本就是这孩子自己赢了棋局得来的,所以他不欠他什么,至于那个许诺,不提也罢。
看到黎灏吃惊的模样,老夫子笑着又道:“七年之约原本就是老夫为了能与小友你多下几盘棋罢了,如今,你都陪我下了两天棋了,我还能有什么要求啊!”
就在这时,一向遇事沉稳的老唐头神色有些烦扰地进来,他径直走到老夫子身旁,俯身在老夫子耳边轻声说了句:“那城西的王媒婆又来了!”
黎灏坐在老夫子对面,虽然老唐头说话的声音极轻,但是他还是听清楚了。
“又”字,那说明那个媒婆来了不止一次了。
听到老唐头的话,老夫子方才还开怀的好心情一下子就没了,他有些歉意地道:“黎灏啊,这前边来客了,老夫要去看下,看来今日的棋局是不能再继续了。”
这大祁的风俗,媒婆来了,不管家里是否有嫁女的想法,都不会将媒婆拒之门外的。不光邀请进来,还要奉上好茶。
若是无媒而合、私定终身的话,在周围人看来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情。
人们还有另外一个考量,那就是如果将媒婆拒之门外,那么以后这个媒婆指不定会在背后说多少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