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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明珠的话声音不大,隔着屏风的另一端是断听不到的。然坐在云想容这一侧的女眷却都听得真切。
老夫人皱了皱眉。虽云想容狐假虎威欺人太深,可云明珠自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言辞粗鄙全失了大家闺秀的体面规矩,大夫人和二夫人对视了一眼,也是同感。他们虽然跪了闽王,但臣子跪天家本就是规矩使然,闽王有意抬举云想容也是无可奈何之事,想来云想容也并非要刻意为难他们这两个伯母,他们又素来无冤无仇的。
但董若莹觉得云明珠骂的对极了,回想那一日在伯爵府门前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对她藐视如尘的沈奕昀,她心下暗自叫了一声爽快,却是皱着眉轻轻地拽了云明珠一下:“明珠别这样说。”
“怕什么?她做*子还怕叫人说?我……”
话没说完,云明珠只觉得左耳边一阵凉风嗖的刮过。
她吓得心头一跳,张口结舌的望着才收回手的云想容。
“你……你竟然……”她竟用碗扔她的脸!若是砸中岂不是要毁她的容?!
话没说完,云想容已端起一大海碗的火腿肘子汤,在她猝不及防时迎面泼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说我!”
“啊!”
云明珠尖叫一声躲开,然终究慢了一步,被淋了满头满身,连身旁董若莹也被淋了半个肩膀和前襟。
火腿肘子汤是温热的,虽不至于烫伤人,却也比浴汤烫人。
两女子尖叫着跳起来,连连拍打,嗷嗷大哭,引得屏风另一侧闽王等人也率众而来,见大夫人和老夫人一人一边拉着云想容,云明珠满头满脸的火腿肘子狼狈不堪,都是呆愣。
谁想得到,云想容真敢往云明珠身上泼热汤?!
云想容手中的海碗还要往云明珠身上扔,被大夫人硬生生抢了下来。
“卿卿!你做什么!够了!”
云想容气喘吁吁白着脸狠声道:“云明珠,你屡次害我也就罢了,我不与你计较,你反而变本加厉起来,无缘无故骂了我不要紧,脸闽王你也骂,你若是作死我就成全你!我今再不活着,拉了你垫背!”说话间随手寻找家伙还要硬闯。
云明珠如此狼狈,脸上被烫的通红,满身的火腿肘子味儿,再听云想容这样叫骂,当下豁出去就要往云想容身上冲撞:“你杀了我好了,你本来就是小娼妇,毒贱|人!”
云想容愤然挣开老夫人的手,抄起一碗粳米饭直砸在云明珠头上。
云明珠疼的妈呀一声倒退两步跌坐在地,哇的哭了出来。
所有人都看傻了。
从没见过平日里端庄优雅的人发过这样大的脾气,也从没见过大家闺秀动手打人能打的这样的彪悍。
赵子琪从呆愣中回过神来,眼看着云明珠头发上脸上都是火腿丝肘子片儿和米饭,火蹭的串了起来。心下满是为云明珠不平的愤然,指着云想容就是大骂:
“你个泼妇,你再敢动明珠试试,信不信我找人废了你!”
“放你母亲的屁,本王先废了你!”
“锵——”
闽王腰间宝剑出鞘,寒芒闪烁。
云敖、云贤、陆安伯等人都下意识退后。
见闽王拔剑,女眷们吓的禁不住惊呼,更是往两边蹿开。
闽王是战场上历练出来的,手中人命无数,平日飞扬跋扈嬉笑怒骂时颇多,如今真正发起狠来,当真如地狱走出来的煞神,那把寒光凛凛的宝剑上似闻得到血腥气。
赵子琪觉得一股尿意冲上下腹,不自禁的退后,双唇翕动,方才不平怒骂的气焰也消失了:“你,你做什么……”
“做什么?本王的妹子,本王自己欺负使得,轮得到你个下三滥开口?本王现在废了你,信不信也没人敢如何!”
冰冷的宝剑直指赵子琪咽喉。
赵子琪浑身发抖,踉跄着后退。
闽王却一副今日必然要将之灭了的架势步步紧逼。
陆安伯简装,忙上前阻拦,陪着笑道:“王爷息怒,犬子年轻不懂事,重装了沈夫人是他的不是,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动气。”
毕竟是在云家的地盘上,若陆安伯世子有个万一,云府也不好交代。
云敖和云贤也上前来劝说。
闽王嗜血暮光阴森冷酷的扫过屋内众人,连同跌坐在地上吓得忘了哭的云明珠。最后随手一甩,那把宝剑便贴着赵子琪的脖颈直扎在了他背后的竹子上。
赵子琪“啊”的一声大叫,觉得脖子发凉,还当小命休矣,跌坐在地晕死过去,裤裆处湿了一片,骚臭熏天。
陆安伯连声唤着儿子,云敖和云佳宜也忙张罗掐人中捏虎口。总算将人救醒了过来,赵子琪却是吓得面无人色不敢在看闽王一眼。
云明珠这会子也被搀扶起来,看着赵子琪那样,只觉得丢人丢大了。做什么她选的人会是这样一个软蛋,他刚才那么一叫嚷,怕是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们之间的关系了。偏他不争气,气没出成,反而叫人给拿捏了。
云想容冷淡看了云明珠,已恢复平日里淡然从容的模样,走到仍旧持剑盛怒之下的闽王身边,道:“义兄莫生气,这事就揭过算了。陆安伯世子也是年少,见我与明珠发生冲突,关心情切,情难自控而已。”
男女私相授受这等事,若是众人皆知而不说明也就罢了,但若搁在明面上说,哪里是增光添彩的事?
云明珠当众辱骂亲姐,还与陆安伯世子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