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妈妈说,侯爷当时一定以为紧跟在身后的人是她,千钧一发之际,又是黑灯瞎火的,没看清楚。
邱翦苓也这么想。
若不是这四年来云咸宁一直都没与孟氏同房,见了面也极为冷淡,她真要怀疑自己的魅力了。前些日子带着明珠和博哥儿回娘家去,父亲和母亲还问起云咸宁待她好不好,她娇羞的说还好,父亲就很满意的点头,说是要和云咸宁在前朝合力做什么事。
父亲走后,母亲又拉着她说:“你跟了永昌侯也这么多年,专房之宠固然好,可你身为主母,也要大度一些,否则旁人会说定国公府教养出的姑娘不懂妇德,善妒呢。选那些身家清白的姑娘,给永昌侯做个侍妾,多子多福,知道吗。”
邱翦苓思及此阴沉了脸,她才不给云咸宁纳妾!
他还不是侯爷时,只在游湖时草草瞥了一眼,她就已经看上了他。那时他跟在还是昭王的皇上身边,穿了身月白色的杭绸直裰,手中拿着折扇,潇洒的站在船头,微风轻抚,如姑射仙人那般,身姿挺拔的就像一株劲松,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她当时就觉得,若嫁人,就要嫁给这样的男子。
后来,昭王的外祖父鄂国公来了府上,与她父亲商议了什么事。
不知怎么,太子就要冲进了昭王府施暴,还将昭王的子女都杀了,听说是云咸宁冲进王府,救了昭王,并逼先皇改了遗照。
再后来,母亲突然就来问她,可愿意嫁给云咸宁做平妻。
她立即答应了。平妻如何?她早知道云咸宁的妻子是商贾之女,登不上大雅之堂,空有一副皮囊罢了,到如今,赢得人还是她。
邱翦苓心请大好,微微一笑,扯动了脸上的伤,疼的她倒吸了口凉气。
“夫人,康妈妈回来了。”
小丫头在廊下传话,不多时,就见脸色铁青的康孙氏进了屋。
邱翦苓一眼就看到她身上的茶渍:“怎么回事?”
康孙氏挤出了几滴眼泪,跪在邱翦苓床榻边,将刚才的事加油添醋的哭诉了一番,最后道:“想不到孟氏竟然如此挑唆女儿,依着奴婢看,那小丫头根本就没将您放在眼里,不光是您,怕是连侯爷她都不会在乎!”
“真是放肆,放肆!”邱翦苓气急攻心,连连咳嗽,“你说,她将我教你说的话,一字不漏的都还给了你?你怎么回事,怎么如此不小心!那孟氏就是个句嘴的葫芦,一杠子打不出个响屁来的,你连个六岁的奶娃娃都斗不过,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康孙氏被训斥的委屈,可也不敢开罪邱翦苓,忙叩头告罪:“奴婢也想不到,一个六岁的孩子竟然如此厉害!”
“厉害?谁教的还不一定呢!”邱翦苓怒竭,心里就仿佛压了块大石头,头也开始疼了。原本方才开导自己,想的还很开心,现在等于做了无用功。
“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是找死!……哎呦!”邱翦苓骂完,捂着胸口呻吟起来。
康孙氏这才发现邱翦苓不对劲,难道是气的?脸色竟然也惨白了。连忙吩咐人去请侯爷,在去请御医。
书房里,云敖听了下人的禀报,清俊面庞上并无多少表情,只道:“去看着夫人,我即刻便去。”
等回话的婆子走了。云敖才问掩身在屏风后的人:“你说那孩子,用热茶泼了人,且受了她母亲的训斥之后,又去了老夫人那里?”
“是。”屏风后走出的,仍旧是前一夜的那个黑衣蒙面的青年,“不过六小姐具体与老夫人说了什么,属下不得而知。”
“一定是去告状的。”云敖似笑非笑。
黑衣人怔愣:“侯爷怎么知道?”
“因为若是我,我一定先去倒打一耙,寻个保障。”云敖的食指一下下敲打着桌子。
黑衣人跟了云敖多年,就知道侯爷遇到感兴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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