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发用力地握住茶杯,手指关节处微微发白,双手被气得轻轻发抖。但即使是这样,徐永发仍然极力保持平和的态度说道:“我不想说错在谁的身上,我说的只是事实而已。”
费昂娜又是发出一声刺耳尖锐的笑声:“你想讨论事实是吗?那么我觉得徐部长您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事实。”
徐永发抬头反问:“什么事实?”
费昂娜轻蔑一笑道:“我想说的事实就是,如果没有我和我的团队,你们鼎力工程根本没有能力设计这座大桥。
我知道你们是甲方,但是可以毫不客气的说,没有我,你们什么也不是!”
费昂娜站起身,向前探着身体,瞪圆着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地吐出来:“听清楚没有?没有我,你们——什么——也——不是!”
听了这几句话,在场的鼎力工程的领导顿时都火冒三丈,一个个怒目圆瞪。
徐部长沙哑着嗓子道:“费昂娜女士,你这话说得太不客气了!”
费昂娜很得意看到众人的神色,悠悠坐回到椅子上,脸上继续带着冷笑道:“说知道我这种自信从哪里来吗?因为我们掌握的技术,我们的技术过硬,所以我们的腰板硬,你们就必须要服从我的意愿。”
旁边的另一位鼎力工程的领导实在忍不住,脱口道:“难道有技术就可以不用遵守职业道德吗?”
费昂娜“腾”地再次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刚刚出声的人:“不要跟我谈职业道德!在没有对等的身份关系之前,职业道德没有任何意义。所以我再次强调公开发表道歉信!这是我的要求,绝不让步!能接受咱们就继续谈,如果不能接受,那我们立马走人。”
徐永发也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们就这么走了,沧河大桥该怎么办?”
费昂娜微微耸了耸肩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虽然徐永发一而再再而三的极力隐忍,但是面对此等场景,他终究是忍不住狠狠地一拍桌子低声骂到:“无耻!”
费昂娜脸上得意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淡淡的说道:“徐部长的这个态度我可以理解为是对我要求的拒绝吗?那么很好,那这个会没有必要继续开下去了。”
说完,费昂娜对团队的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众人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准备要离开会议室。
徐永发的铁拳磨得紧紧的,心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但是沧河大桥这个大局却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的背上,令他心中的怒火无论如何也不敢发泄出来。
眼见着费昂娜等人即将离开,徐永发感觉自己的肝脏都在颤抖,他想象不到,这个闻名全世界的桥梁设计团队怎么会有这么低的职业道德?而与之同时的感慨便,是徐永发非常后悔在沧河大桥项目支出所做出的错误决定。
其实在沧河大桥建造之初,鼎力工程的高层领导们讨论过一个重要问题,那就是这座大桥的设计权交给谁?当时面临的两个选项是,一个是聘请国外专家团队,另一个选项则是由鼎力工程自己组建专家团。
但是由于鼎力工程的技术人员很少拥有这种纯钢结构的桥梁建造经验,若想组建专家团,难度颇大。所以当时各位领导作出决定,优先聘请国外的优秀团队。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费昂娜的团队才拿下了这沧河大桥的设计权。
现在看来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啊。作为这么重大的一个项目,把技术全权委托给外人,这是非常错误的做法。
但眼下该怎么办呢?
费昂娜等人即将离去,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吗?他们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然而沧河大桥这么大摊子该怎么收拾呢?
徐永发感觉自己喉咙隐隐发腥,忍不住重重咳了起来,而这一咳竟然咳出了几丝血丝儿。
紧跟着徐永发便感觉眼前发黑双脚发飘,然后后面的事情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徐永发的突然晕倒吓坏了会议室里的所有人,同样也包括准备离开的费昂娜团队。鼎力工程方面的人慌乱地把徐永发扶起来,马守仁急吼吼地喊人送他去医院。
但是显然费昂娜的团队众人并没有过多理睬徐部长的突然晕倒,恰恰相反,此刻的费昂娜再次露出无耻的笑容,低声说道:“就这点心理承受能力还敢跟我叫板,简直是不自量力!”
听到此刻她说出这种话来,鼎力工程的其他人全都愤怒了。尤其是脾气火爆的马守仁,直接一个箭步冲到费昂娜的跟前,手臂高高抬起,看他样子是准备甩她一个大嘴巴。
“你敢!”费昂娜吃了一惊,但仍然仰起头冷冷地看着对方,脸上充满了讥讽。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老子就是要抽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儿!”马守仁大声喊道,对于费昂娜这个女人他早就忍到极点了,尤其是刚刚目睹了徐部长的遭遇。
只不过马守仁虽然这样喊叫,但他高高举起的手臂却迟迟没有落下去。
他清楚地知道,无论双方有怎样的口角之争,那都只是谈判的一部分。但是一旦他动了手,那事态就彻底不同了。现在这个局面。即便是费昂娜他们甩手离开,或许还有挽救的可能。但是马守仁非常清楚,如果这一巴掌真的打下去,那么就彻底没有希望了,而这轰轰烈烈的苍河大桥项目就真的变成烂摊子了。
所以一向脾气冲动的马守仁此刻也犹豫了,那高高举起的手臂无论如何也落不下去。
“没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