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阳伸手向下压了压,对牛副市长说:“副市长情况您还不了解,我先解释一下吧。那天您把滨桥集团订单的情况告诉我们之后,我们便各自回去准备方案,但很快我便相继接到了老赵和老胡的电话。电话中的内容非常相似,都是劝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因为长海农机和龙源重工都很重视这个订单,甚至已经上升到公司策略层面,老赵和老胡跟我的私交都不错,他们俩的电话是出于好心,这我非常清楚。
接完电话之后我做过极为详细的考虑。首先我觉得,长海农机和龙源重工,能够重视这个订单,对咱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只有领导重视才能加大投入资源,这样咱们最终拿下这个巨额订单的机会才会增加,至少这对咱们重工产业基地是极为有利的。
其次,我考虑的是,我们红星厂。面对长海农机和龙源重工这样的巨头,我们的竞争力是极其薄弱的。所以我很快就想通了,与其自不量力地参与竞争,还还不如主动退出。这样还能免得彼此伤了和气。”
听完王朝阳的一番话,牛副市长静静地站坐在那里没有表态,而赵立川和胡庆斌却同时以诧异的目光看着王朝阳。滨桥集团的三千万订单有多么的诱人,这他们非常清楚,没料到王朝阳就能把事情看得这么透,更没料到王朝阳就能做出这么洒脱的决定。
此时此刻,他们倒是对王朝阳产生了一丝的敬佩,从这点上看来王朝阳也算得上是拿得起放得下。
“朝阳啊,你先坐下吧。”牛副市长轻轻挥了挥手,然后沉吟片刻说道,“其实呢,刚刚一次听完老胡和老赵的汇报,我心里就一直在想,你们红星厂该如何自处。从报告的内容中我能明显能看出,长海农机和龙源重工都是卯足了劲儿要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从大局出发我是很愿意看到这种局面的,因为无论哪一方取胜,这个订单都能落在南阳市的重工产业基地中。只不过相比较之下,你们的红星厂却要受委屈了。
王朝阳立刻以笃定的语气说道:“完全没有委屈。大家都不是外人,老胡和老赵都把我当自己人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专程给我打电话。钱一定会被咱们自己人赚去,那我还有什么委屈的。
再者说,我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能够撑起南阳重工产业基地的是长海农机和龙源重工。我们红星厂可以甘心做绿叶。这没什么可惜的,也并不丢人。
牛副市长用力的一拍巴掌大声赞叹道:“朝阳你这觉悟,真不赖!”
赵立川和胡庆斌也同声说:“佩服佩服。”
王朝阳再次站起身来,以极其郑重的语气说道:“咱们是一个战壕里的兄弟,不说见外的话。”
赵立川脸上浮现出既感慨又愧疚的表情,他对王朝阳说:“朝阳老弟,听着你刚才那番话,我心里还是非常过意不去的。说实话。我原本以为你一定不会甘心呢。现在才知道,你比我老赵的境界高得不是一星半点。”
胡庆斌也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附和:“老赵把我的话给说了。俗话说,一人不进庙,二人不观井,三人不抬木,但凡涉及到真金白银,每个人都会动自己的心思。这可是整整三千万的大订单啊。朝阳老弟能够这么的豪迈。我现在对你只有两个字,那就是佩服。你不但境界高,格局也高。我现在都不知道用什么词儿来形容你了。”
听着俩人对自己的赞誉声,王朝阳连连摆手:“你们两位老哥再这么给我戴高帽子,我就快飞起来了。与其夸我,还不如等你们两位发达后拉老弟我一把呢!”
赵立川和胡庆斌急忙回应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工作汇报结束后,王朝阳三人准备离开牛副市长办公室,但在离开之前,牛副市长借故把王朝阳单独留了下来。
等赵立川和胡庆斌离开之后,牛副市长才对着王朝阳冷冷一笑说道:“说实话吧,你小子到底在动什么歪脑筋。”
王朝阳一脸不解的反问说:“副市长这话什么意思?”
牛副市长继续哼了一声,说道:“刚才听你小子突然说主动退出竞争,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后来,唉,又跟我玩儿起什么苦情戏,又是大局观又是格局的,最后还扯什么啊,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你这些话忽悠胡庆斌和赵立川还可以,你觉得连我也能忽悠吗?”
王朝阳立刻有些懊悔,平时心眼太多,一旦认真起来竟然被误会了。他举起了双手一脸诚恳道:“我的牛副市长,这话你可是把我给冤枉了,我刚刚跟老胡和老赵说的那番话完全是心里话,真没逗什么歪心眼子。”
牛副市长一脸不信任的盯着王朝阳:“难道我以前认识的王朝阳突然转性了?”
王朝阳苦笑了一声说:“看来我以前给牛副市长的印象非常不好嘛。”
牛副市长嘿嘿笑了一声说:“印象不好倒也谈不上,就是太机灵了。我敢肯定,你小子绝对不是一个喜欢吃亏的主。听你说那些慷慨激昂的言论时,我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你肯定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王朝阳两手一摊,无奈地说道:“我还能有什么坏主意,现在的局面非常清楚,长海农机和龙源重工对于我们红星厂来说完全就是碾压式的优势。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小聪明都是浮云。硬着头皮去竞争,只能是自讨苦吃,所以我觉得还不如提前认清形势,跟这两位巨头搞好关。没准等他们拿下项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