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赫然便是虞七在席间所见似曾相识的男子。
原来他便是朱启,也是七夕游船上将虞依沅抱入怀中之人。两人如今这般姿势,和那日所见,太像了。
虞七愣怔原地,目视着朱启抱起已然晕倒的虞依沅挤出人群,边喊着虞依沅的名字边道:“快让开——”
全然未曾顾及在场还有他的亲生母亲,以及正在谈的未来亲家。
虞七顺着他冲出的方向望去,那边乌压压的人影,领头那人也正望着她。
视线相触,眼眸一缩。
第五胤为什么来了,为什么他们都来了。
不止有第五胤,还有柳天宁。
虞七匆匆回过头,不敢与他们的目光直视。她一个人接受所有人质疑鄙夷的目光即可,不能连累虞家,不能让父亲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罪名。
“虞七,我真是小瞧你了。没想到你冷漠也就罢了,竟然是个心机如此深沉之人。”曹熙容推开姑娘,突然冲上来抓住虞七的袖子。
“……”虞七猛地被撞一把,踉跄稳住身形,试图将袖子从她手里拽出来,“曹姑娘你冷静。”
“是不是因为我方才替虞大姑娘说了几句话你便怀恨在心。不止要当众让她名誉扫地,也要让我难堪。你,你明知道我正在与朱启谈亲事,为何要用这般伤人的方式公布这一切!你为何要这般对我……”
说着,曹熙容掩面哭泣。
字字句句,仿佛都是虞七的不是。
在旁众人的目光犹如幽幽青烛一般,将她围在中间,孤零零的。
她愈发挺直背脊:“我说了我没有。一切都是虞依沅自导自演,若你一定要怪人,那便找虞依沅去罢,与我无关,请你放手。”
“你还要狡辩!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呜……”
嗬。
我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虞七无语至极,反而想笑。
背脊挺直,下颌抿紧,双手在身侧攥紧。这些人的目光她统统不在意,唯独用清冷的眼角余光往乌压压那边扫。那个锦衣的少年是用何种眼光看她,才是她真正在乎的。
但可惜,那人蹙着眉,冰冷地注视她。
那目光,让她的身子瞬间像是结了一层寒霜,脚下生根挪动不得。
此刻,虞七觉得落湖的仿佛是她。
她轻垂下眼帘,遮住眼中沉黯自嘲的眸光。
是因为自己害得他的曹姑娘名誉有损,所以才这么看她麽。
“够了。”
曹夫人终于出声。
在场议论声戛然而止,只有曹熙容仍旧抽噎着哽咽着。
曹夫人扫视在场众人,沉稳开口:“今日之事实属意外,我曹家定然会将事情原委调查清楚,还大家一个公道。请大家移步花厅,我们这便去向虞大姑娘问清楚。也请虞二姑娘跟我们走一趟罢,若是虞大姑娘在我们曹府出了何事,二姑娘的供词将非常重要。”
“……”
虞七直视她。
上来两位家丁,一左一右,擒住虞七的胳膊和手腕,押着她往花厅走去。
背对着第五胤,直到感觉那道视线从自己身上消失之后,她身子才软下来,方才充盈体内的那股子说不上来的硬气尽数都泄了。
***
用厚帘子封住的花厅,比室外温暖得多。
诸位夫人姑娘们齐聚一室,更甚至连第五胤都到了。
曹夫人要向他见礼,被他抬手免去:“曹夫人只管处理事务便是,本殿只是来了好奇之心,想凑凑热闹,当本殿不存在便是。”
“是,殿下。”
然而有第五胤在,一切定然不能再泛泛处理。曹夫人顿感压力,皱着眉坐于主位,对立于堂前的虞七道:“说说罢,究竟发生何事。”
“……”
虞七还未开口,方才一直不见人影的常氏却突然冲上来,软倒在地:“曹夫人啊,求您给我们家沅儿做主啊。她才及笄,还没定下婚事,若是此次因为有人存心陷害,心狠手辣丢了性命可该如何是好。”
曹夫人命自己的贴身麽麽将常氏扶起来:“虞大夫人,你先宽心。大夫还没出来,待会便能知道大姑娘究竟情况如何。”
“大夫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背着药箱的大夫匆匆进入厅中,朝曹夫人和第五胤行礼:“回禀夫人,老夫已经为姑娘诊断过,并无性命之忧,虽极有可能今晚出现发热之症,但只要按时服用方子,想必能熬过去,只是需要好生将养一段日子,才能去除体内的寒气。”
大夫此言一出,众人原本以为不会再哭天抹地的常氏,竟然哭得愈发大声了。
“我的儿啊,虽无性命之忧,但失了名誉,日后可该怎么定亲,不如让我这个做娘的代她去了罢!”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匡扶。
“虞大夫人,那你说,想怎么办?”曹夫人扶额。
“让这个罪魁祸首去官府自首,杀人未遂。
还有既然我儿与朱夫人的儿子情投意合,不如成全二人罢,是实在不忍心见到一对鸳鸯被拆散,实在承受不起再失去女儿的痛苦了……”
“你做梦!”
愤而出声的是朱启的娘,“一个不要脸的商户女还妄想用这种方式攀高枝!”
朱夫人的手指向立得笔直的虞七,又颤抖地指向俯跪于地的常氏:“你们存心算计我朱家,都是一丘之貉,竟然还妄想嫁与我儿!”
“够了。
朱夫人,虞大夫人,二位的婚事请下来解决。我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