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山跳下车,几步走到大门前,伸手将紧闭着的木门拍的砰砰作响。
“谁啊!”院子里很快便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我,熊青山。”
熊青山应着,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过后,大门终于被从里头打开,露出一个赤着胸膛的年轻男子。
这男子看相貌,也不过二十余岁,虽说长得不很英俊,但倒也是浓眉大眼,如今才二月天,尤其是这几日乍暖还寒,这人竟赤着胸膛,可见身板也差不了。
林文翰暗暗打量着,那男子见到门外的熊青山,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来,他将门拉大,拍着熊青山的肩膀朗声笑道:“老大,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快进来。”
对比他的笑脸,熊青山倒依然是一副淡定模样,他对身后的林文翰摆摆手,让他将备好的考篮拿上——车上虽然也放了被褥包袱,可都是些寻常物什,即便是丢了,也没什么好心疼的。可林文翰的考篮就不一样了。这里头放的,都是他明日要带进考场的文具,若是少了,还要再去置办,着实麻烦。
两人跟着来开门的那汉子王庆进到院子里,他先让两人坐,又去从房里拿了茶壶与杯子过来,一边给两人倒着茶,一边问:“老大,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还带了个小兄弟?”
“明日不是要县试?我来送小舅子考试。”熊青山端起茶杯,轻飘飘地说道。
然而听在王庆耳中,却不啻于惊天巨雷,他手里拿着的杯子都因震惊,而从手中滑落,摔在院中的石桌上,碎成一摊碎片。
“老……老大,你方才说什么?”他瞪着一双铜铃似的大眼看着林文翰。
熊青山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这才说道:“这是文翰,姓林我小舅子。文翰,这便是我那好友了,姓王行三,你叫声王三哥就是。”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似是在说吃什么饭一样,只是如果不是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些许,会更有说服力。
林文翰对着王庆拱拱手,按着熊青山说的,叫了声“王三哥”。
王庆回过神来,赶忙应了一声。“老大,你以前不是看不上那些成日惦记自家婆娘的人么,还说他们没出息,说你日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娶妻,那这小舅子,是怎么来的?”
熊青山:“……”
熊青山的脸霎时便黑了。
他又哪能想得到,当初对女人不屑一顾的自己,竟也会一头栽倒在名为林绣的温柔乡里,甘之如饴呢。
……
一旁的林文翰陡然听到王庆这话,不禁转头去看熊青山,见他的脸色,便知道这王三哥说的话,定然是真的了。他看着熊青山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疑惑,这人以前竟真说过这样的话?
熊青山也没想到,他这次过来,原本还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只是没想到,王庆这没眼色的,当着林文翰的面儿,便把往事给他戳破了!
他瞪了王庆一眼,又翰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他恨不得将王庆拉出去,狠狠地揍上一顿。
只是木已成舟,哪怕他揍了王庆,事实也不能改变的,他只好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那时年少轻狂,还不许我成熟了?”
注意到他暗含威胁的眼神,王庆也匆忙回神,“没没没,能能能,老大你别说是想成亲了,就是想三妻四妾,也使得!”
嗯?
林文翰看着这两人的目光都有些不对了,三妻四妾?
熊青山也恨不得将这不会说话的玩意儿拖出去狠狠地教训一顿,只是当着林文翰的面儿,他若是真将王庆拖出去了,只怕林文翰会怀疑,他干脆就当着林文翰的面儿,狠狠地拍了王庆一巴掌,“胡说什么!你如今都是捕头了,说话还如此不着调?”
他这一巴掌用的力气十足,王庆当即就龇牙咧嘴了,他一边揉着刚刚被熊青山拍到的地方,一边道:“老大,好久不见了,一见面你就这么教训我,我真是太冤了。”
熊青山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说话不着调,还不能教训了?”
王庆忙求饶,“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买些吃的来!”他说着,便撒丫子往大门口跑。
……
王庆去街上买了些吃食回来,回来时,还扒着门口先看看熊青山表情如何,见他神色正常,这才放心地进了家门。
他将食盒放到桌上,把饭菜一一摆出来,语气也终于正常了些,“老大,林老弟你们可定好客栈了?”
熊青山吃着菜,道:“还没,我们刚进城,便来找你了。”
他说着,将打包带来的卤味也拿了出来,“尝尝,这是你嫂子的手艺。”
王庆很给面子地夹了一筷子,意料之外地被这味道惊艳到了,他竖着大拇指,夸道:“嫂子手艺真好,老大,你福气不浅嘛!”
林文翰默默地听着,听到王庆这话,不禁挺起了胸膛,那可不是!能娶到他阿姐,他这姐夫的福气确实不浅!
王庆又夹了一筷子,道:“没定客栈正好,你们啊,就在我这儿住!考试的地方就离县衙不远,从我这儿过去,还近些,还不用花钱了,多好。”
熊青山丝毫不跟他客气,直接道:“行。”
林文翰听着,闻言不禁惊讶地看了熊青山一眼,莫非他陪着自己来,就是因为有熟人,可以省些住客栈的钱?
王庆又在那儿自夸:“不是我说。客栈里有什么好啊,都住满了人,吵吵嚷嚷的,也不利于小兄弟读书是不是?我这院子还清净,地方虽不大,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