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深受打击,他这才恍惚想起,熊青山这个老大,早就变成了重色轻友之人!虽说他能理解熊青山这老房子着火的急切,但他还是满腹幽怨,他目光哀怨地看了熊青山一眼,见他没有感到半分羞愧,只好将悲愤化为食欲,大口的吃起饭来。
饭只是简简单单的粟米饭,甚至都不是用大米蒸的,这饭食本身太过简单,硬要说出个优点来,也只是不干不稀,粒粒分明。倒是王庆吃菜时,才真正感受到林绣的好厨艺。
桌上除去两盘子卤味,便是一荤一素两道菜。
素菜不过是道辣炒土豆丝,土豆丝细且均匀,伴着红色的辣椒绿色的葱花,煞是好看。王庆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火候正好,熟了却还带着几分清脆,不咸不淡,再配着淡淡的辣味,让人不忍停筷。
荤菜也是十分家常的红烧肉。
考虑到他与熊青山都是大胃王,林绣便将肉切成大块,也没想太多花样,只做成了一锅红烧肉来。用盆盛着的红烧肉大小均匀,一块块颜色鲜亮,肉上裹着一层浓郁的汤汁,浓油酱赤,看上去便很和熊青山与王庆这样粗人的胃口。
王庆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口腔内霎时充斥满浓浓的酱香与肉香,王庆没想到能吃到如此美味的红烧肉,不禁连连点头,来不及咽下去,他便竖起大拇指道:“嫂子手艺真是好!比我自己做的好吃多了!”
他夸的真心实意,林绣面上也露出抹淡淡的笑来,她道:“不值一提,你若是喜欢,便多吃些。”
“哎!”王庆应着,忙从盆里夹了几块肉到碗里,他又往碗里倒了些汤汁,拿筷子一搅,便往嘴里扒饭。
见他竟如此有心机,熊青山也不甘示弱,他先是给林绣拨了些,便端起盛红烧肉的盆,往自己的饭盆里拨了些,才将盆又放回去,林绣与王庆便见,原本还满满的一盆肉,竟然少了小半!
林绣:“……”
她暗暗地掐住熊青山的手臂,小声道:“有你这样做主人待客的?”
哪家做主人的,当着客人的面儿,只顾着自己,将菜一下去拨走许多的?
林绣如今也已找到了熊青山身上的软肉所在,她这一掐,便准准的掐在了熊青山手臂的软肉上。
熊青山的脸色都变了,但他到底是上过战场的,刀箭都受过,林绣掐的虽然疼,却也不是无法忍耐。他将下意识想要发出的痛呼声憋回去,强颜欢笑道:“我与王庆关系好,没人在乎这些虚的。”
“那也不成,待客总要有待客的样子,哪能因为关系好,便这样的。”
听见两人对话,王庆暂停扒饭的动作,笑嘻嘻道:“嫂子不必这么客套,我与老大熟得很,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俩才会抢饭。嫂子尽管把我当做自家兄弟便是。”
见他也这么说,林绣只好不再多说,她端起自己的饭碗,往碗里夹了筷子土豆丝。
……
三人吃罢饭,王庆帮着熊青山与林绣两人将碗筷收拾了,才提起他今天过来的另一目的:“嫂子,不知老大可同你说过了?”
知道他这话是说的林绮与郭采萍,林绣点头道:“他说过了。你当真不介意阿绮与采萍年纪比你小这般多?”
“这有什么好介意的,老大不也比嫂子大上好些岁?当然了,若是家里人不舍得,我再多等上两年就是。”
林绣抿抿唇,王庆的语气碎虽很真诚,可她实在想不明白,王庆条件这样好,真要娶妻,大可以选一个年岁相差不多的,何必得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这样想着,便也问了,王庆无奈地笑了笑,道:“嫂子,我如今这个年纪,想要找到与我年岁差不离的又谈何容易?”
林绣一怔,随后她才恍然发现,是她想岔了。
无论男女,都是早早便成婚了,若是年纪一大,便不好说亲。男人像熊青山与王庆这般,二十三四还未成亲的,着实稀罕。而女子似她这样,十七岁才嫁人的,亦是少见。
熊青山与王庆一直未娶,有他们都去当兵的原因,而她恁大才嫁人,也是因为母亲早逝,她要为忘母守孝。否则,女子大多在十三四岁便定了亲,十五六及笄后便嫁人,这样一来,王庆要想找个与他相差不大的女子,着实不易。
若真有二十来岁还未嫁人的女子,那也很有可能不是良配。
既如此,他还不如就找个小些的姑娘。
想清这一点,林绣又想起另一桩被自己忘记的事:“我也不知道阿绮与采萍是否定了亲,不若我先去问问,等有了好消息,再告知你。”
王庆忙道:“不急不急,嫂子也不必特意去问,什么时候见面了,随口问问就是。”
说妥此事,王庆又帮着熊青山去田里干了会儿活,才被熊青山与林绣送走。
他还要回县里去,少说也有小半晌功夫,不早些回去,只怕还没到家,天就黑了。
他回去时,林绣还给他装了不少东西。他拿来的点心给装了大半回去,除此之外,还有半晌午时,林绣炸的些零嘴儿与家中仍没吃完的腌菜。
将王庆送出徐家坳,熊青山才与他告别,两人背对而行,一人往家去,另一人往县城去。
熊青山回到家,林绣便同他商量起明日去林宏志家与郭大虎家的事来。
“你如今怀着身孕,在家里等着我就是,我去。”
林绣笑道:“我知你是担心我,可这事儿,你这个男人,总不好开口,还是我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