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刚擦黑,饶是如此,城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却也不少。车上,几个没见识的乡下人惊叹地看着,唯有王庆很是淡然地赶着车继续前行。
在城门处验过文牒,几人才进到府城内。
林文翰几人也恢复过来,林大郎道:“王庆兄弟,咱们要到哪儿住啊?”
王庆虽也没甚在外住宿的经验,但他到底是在县城混了这许多年的,自然要比没出过村的林大郎兄弟二人要懂得多些,他道:“咱们先找家还没住满的客栈。即便是离考场远些,咱们到时早些去就是。”
他这样一说,林大郎看向两个弟弟,见无论是林文翰亦或者是林二郎都没有异议,他才点头应道:“那咱们就先找家客栈去。”
王庆也没来过府城,但凭着在县城混出来的见识,他赶着车倒也顺顺利利地找到栈。
几人也没都进去,而是王庆自己进了店,他先问了问店里可还有房,听闻所剩房间算不得多,却也够他们四人一人一间,这才又出门去,将几人叫进去。
三人最后只要了三间客房,王庆与林文翰一人一间,林大郎与弟弟林二郎一间,林文翰想拿钱,让两位堂兄一人一间,两人无论如何都不接受,最后,林文翰只好暂时作罢。
牛车被客栈的伙计牵到了后院去,几人先去房里将行李放下,随后才又下楼来吃晚饭。
这会儿还不算吃晚饭的正经时间,再加之并不是所有住客都会下楼来吃,因此大厅内人并不算多。
几人是因着中午只吃了些干粮垫垫肚子,又赶了一天的路,这才想着早吃些,吃完好叫了热水洗漱一番,早些歇着去。
伙计将最后一道菜送上,王庆叫住他,问道:“你可知府试在何处考?”
伙计早便注意到这一行几人,虽穿着不显,但却有个一看就是读书人的,自是猜到了只怕是来考府试的。
他当即便笑道:“这个自然是知晓的。院试可是一件大事,咱们又哪有不知的呢?这府试啊,年年都是在同一处考试,只是离咱们店里远了些,若不是因为如此,咱们店里,也早早地便住满人了。”
王庆他们找到的这家店,确实是离城门不算太远,听伙计一说,王庆他们才意识到,他们决定住这家店,也是运气好。若是犹豫,再想着去前面看看,等发现前面的客栈没房了再拐回来,说不得这家客栈也没房了。
王庆道:“那出了门,要往何处去才能到科举棚?”
“出了咱们客栈啊,一直往前走……”伙计仔细地说了一番,王庆才点头,又同伙计道了谢,便让他去忙了。
王庆一边吃着,一边道:“明日文翰只需看书就是,我们出去看看怎么走。”
他想来想去,还是不好意思腆着脸叫林文翰为舅兄,便只直呼其名。
好在林文翰也觉得自己不必王庆小上这许多,先前第一次见时,他还叫王庆王三哥来着,如今两人一番转变,他竟反过来做了王庆的“长辈”,面子有些薄的林文翰,觉得即便是王庆叫得出来,他也不好意思应。而王庆此举,倒是合了他的心意。
……
几人吃罢饭,叫了伙计送热水,便各自回了房,用热水洗漱过后,便上床睡觉,林大郎是个没什么心事的,一躺下,便很快睡得打起了鼾。林二郎心思多些,他想趁着这会儿仔细想想,但被大哥的鼾声搅得毫无头绪,只好也躺下睡了。
王庆也睡得早,他往日都是要睡懒觉的,自与郭采萍定了亲后,他已然许久没睡过懒觉了,今天又是早起,明日也能晚起会儿,他可得好好睡一觉。
四人之中,只有林文翰睡得晚。
他洗漱完,叫来伙计将水撤下去,便又在烛火前看起了书来,距离第一场考试还有好几天,他不指望这临阵磨的枪能有多快,他只怕这几天若是不看看书动动笔,他脑子便被放锈了。
他看了会子书,才放下书本去睡,等到第二日他醒来时,下到一楼大厅去用早饭,却见王庆三人正在大厅吃着饭。
他惊讶片刻,向着几人走过去,道:“你们还没走呢?”
王庆点头道:“起得晚了些,你要吃什么?”
林文翰看看桌子上的饭食,那包子竟还没他的拳头大,他便叫来伙计要了碗粥并两个包子,估摸着这些自己应当能吃得饱。
粥与包子都是现成的,伙计很快便端了上来,林文翰吃着,王庆三人也已吃完了,见都没有事了,王庆便一边起身,一边同林文翰道:“我们出去看看,你吃过若是不想转转,直接回房就是。”
林文翰点点头,也没起身,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专心吃起剩下的粥来。
……
出了客栈,三人按着昨日伙计说的路线一路走,确实看见了被封起来的科举棚,摸清了路,三人便也松了口气,王庆道:“咱们现在是四处看看走走,还是直接回去?”
林大郎看看弟弟,只听林二郎道:“四处看看吧,我想看看可有什么我也能做得来的营生。”
听他这句话,王庆愣了愣,随后道:“真要是找什么营生,我觉得,找我老大也可。”
知道他口中的老大便是熊青山,林大郎问道:“找青山作甚?”
“老大不是在做卤味买卖么,他生意好得很,你们大可去找老大,从他那里进些卤味,自己去镇上,或是旁的镇上卖。都是一家人,且你们也能找到地方去卖,自己能赚些钱,他也能多赚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