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家的,你不是在骗我吧?”郭二嫂子问道。
虽然前两天便有流言,说林绣不安分不检点,还与田家定着亲呢,却转头又去勾搭镇上的富家少爷,但郭二嫂子对这流言,却是并不如何相信。
她家与林宏远家离得不远,林绣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若不是南征庄的田家来得早一步了,她还想把林绣聘为自家的媳妇呢,只不过是晚了田家一步。
而她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自然是因为林绣知根知底。
在郭二嫂子看来,林绣虽然长得好,但脾性老实,对待长辈也是无不尊敬。林家虽然不算太富裕,但整个山前村,要说富裕的人家,也只有那么两三户而已,林家虽穷,却也不是揭不开锅。且,林绣还一个念书的弟弟,林文翰念书也好,听镇上学堂的先生说,林文翰若是去考童生试,是定然能过的。
亦是因此,哪怕先前韩氏说林绣的坏话,说她不检点,郭二嫂子是一句话也不信。
在她看来,或许韩氏话里是有真的,但绝不是林绣不知羞耻,恐怕那镇上的少爷见色起意才是真。
因着前几日韩氏传出的流言,在听闻田大牛家的说林绣穿着男人的衣服回来时,郭二嫂子在震惊过后,才不免怀疑起这话的真伪。
田大牛家的一拍大腿,“二嫂子,我骗你做什么?我是亲眼看见的!林绣披着汉子的衣裳,走起路来鬼鬼祟祟的,还经常扭头看看路上有没有别人,直到她进了家门才松了口气。她松气那么明显,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这下,郭二嫂子也不禁开始怀疑了,田大牛家的她还算了解,并不像那韩氏一样,是最会说人闲话的,难道,田大牛家的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郭二嫂子把怀疑按在心里,准备等一会儿回去了,好问问林宏远。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田大牛家的便回了自家田里,只是没多大会儿,她便又跑到了另一边别人家的田里,再度跟这家的女人说起了自己方才的见闻。
——虽然她已经跟郭二嫂子说过一次,可郭二嫂子给出的反应,实在不是她想要的,她这又抓心挠肺的,只能去找别人说说。
这次,她倒是得偿所愿,她的听众和她初见林绣时的反应相差无几。田大牛家的这才满意了,她又说了几句话表达自己的惊讶,又嘱咐道:“这事儿你可别往外说啊,我只告诉了你。”
那女人拍着胸脯打了包票,只是等田大牛家的回去之后,她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又去寻了旁人,将她刚刚听来的秘密说了出去。
俗话说三人成虎,田大牛家的原本“林绣披着汉子的衣裳”,经过一遍遍的传递后,已然变成了“林绣穿着汉子的衣裳,衣不蔽体地悄悄回了家,手臂上、腿上净是红点子”,且随着流言的继续传播,还有演变的愈发厉害的趋势。
……
林绣此时尚不知晓,即便她已然十分小心,却仍是被人看见回来时的模样。
她回到家,刚关上大门,听见门响走出来看看动静的林文翰,便看见了她这幅样子,惊道:“阿姐,你怎么这样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林绣,脸上惊怒交加,“这衣服是谁的?可是谁欺负你了?你等着,我这就去叫大堂哥二堂哥他们!”
林文翰说着,便怒气冲冲地向着大门走来,林绣忙拉住他,羞红着脸道:“不是那样,是我回来时不小心滑进了河里,被一个好心人救了。这衣服便是他的,我不好回来,便借了他的衣服。”
林文翰这才稍微冷静了些,他又将林绣打量一番,这才道:“真是这样?”
林绣羞窘地连连点头。
林文翰松了口气,又揪着林绣念叨:“阿姐你也是,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能不小心滑进河里去?你不会水,怎么还敢离河边太近?我去给你烧锅热水,你先回房去拿干净衣裳,好好地驱驱寒。”
“我,别明日回了学堂,因为跟不上被先生责罚。”
“我来!只是烧锅热水而已,又用不了多林绣推到她房前,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看着林文翰的背影,林绣今天被突发意外打击的拔凉一颗的心,才总算是感觉到了一丝温暖,她轻轻勾起唇角,心想,原来阿弟也已然是个大人了。
……
林文翰很快便将水烧好了,他将水盛出来,端到林绣房门前,才放下来,“阿姐,水我烧好了,你洗洗吧,我先回房读书了。”
林绣应了声好,见他一头汗,也让他去洗洗,听他应了,这才端着盆回房。
她将身上暂时穿的xiè_yī脱下,把浸湿的毛巾拧干,擦洗着因为落过水,哪怕已经被晒干,却还是感觉黏腻的身体。
等擦洗过后,她换上干爽的衣裳,将水泼到院子里的菜垅间,又去厨房打了水洗头发。
将头发擦的不再滴水,她便将房间里的湿衣裳放到盆子里,端到水井旁边洗了晾上。
离着做午饭还有段时间,林绣便东忙忙西忙忙。家里干干净净,没什么能做的,她只好回去房间,拿起未绣完的绣品继续绣。
林宏远从田里回来时,林绣已然做好午饭了,见林宏远回来,她叫了声“阿爹”,便让他先去洗手。
林宏远洗着手,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不是让你再多住几天的吗?”
厨房里传来林绣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我在外祖母眼前太久,惹外祖母厌烦了。”
林宏远知道这话只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