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山看着手上这衣服,突然就有些等不及了。
他等不及,想快些把林绣娶回来。
这衣服不仅被林绣洗过,还被她仔细地把破洞给缝上了,熊青山也就年幼时父母尚在时,被人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过。
后来熊父熊母都不在了,金花虽然也很是照顾他,可到底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后来熊青山离家几年,更是没被人给缝过洗过衣裳,他学会缝衣服,也是在那几年,只是他虽学会了,却也缝的歪歪扭扭,甚是难看。
眼下,拿着手中被林绣洗过、重新缝过的衣裳,熊青山心头一片难得的柔软,他突然便想起,以前时常听人念叨自家婆娘时,他还在不屑,不过是一个女人,有什么好的,然而现在……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熊青山翻身下床,去看了看那些被自己凑活着缝上的衣裳,决定要找个日子,拿去给林绣重新缝一遍,同时,他也决定,得抽个时间再去镇上走一遭。他让林绣给缝衣裳,总不能什么也不给。
可是,要带些什么才好呢?熊青山陷入了沉思。
……
林绣还不知晓自己将要多出许多活儿来,她将碗筷刷洗干净,便回了房。
还给熊青山的衣裳,是她早就洗好的,只是这两天才重新缝了一遍。原本她与熊青山并无瓜葛,这衣服洗了也就洗了,犯不着再给人重新缝一遍。然而两人却是要成夫妻,林绣才又翻出被她塞起来的衣裳,把那歪歪扭扭,像条蜈蚣似的线给拆了,又仔仔细细地给缝了一遍。
林绣躺回床上,午睡了一会儿,等她醒来,林宏远已然去田里了。
林绣到院子里洗了把脸,便回房拿了针线篓子,坐在院子里的榆树下,给自己的鞋子绣花样。
她一边绣着,一边却是想着,既然已然定了亲,那她便该要准备起嫁衣来了。
先前与田家定亲,她还没得及准备嫁衣,郭氏便过世了,守孝三年,她也没心情再去准备嫁衣。如今她已出了孝,也与熊家定好等秋收过后便成亲,那便该准备起嫁衣了。
只是她该得再去趟镇上,买些布料、绣线等物件回来。
林绣正盘算着,却不知道村外,再度传起了她的闲话。
要说这几日,山前村的村民们最关心的事,莫过于林绣与熊青山的婚事了。
自从许多人都说,他们亲眼听见熊青山托了人来向林绣提亲,村民们便盼着这事儿的最终结果来,林绣究竟愿不愿意嫁给那熊青山呢?
他们盼了好几日,总算是有了结果:林绣与熊青山的亲事成了!
知道这消息后,有些年轻的男子心里暗自感叹:可怜林绣一朵娇花,就这么插在了牛粪上!真是天妒红颜啊!
有些妇人感慨,林绣那娇娇弱弱的一个姑娘,等日后嫁给熊青山那尊煞神,只怕是被熊青山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熊青山的话,一个不字儿也不敢说的。
也有些看林绣不顺眼的,内心却在幸灾乐祸,你林绣即便长了这么一副妖精似的脸,不还是要嫁给一个粗暴的汉子?女人生得再好,也要男人肯怜惜才是,否则,哪怕你是朵花儿,也与那臭水沟边的野草没两样。这林绣还不如她们呢,她们好歹敢跟自己的汉子大小声,她林绣敢吗?熊青山不打死她才怪!
……
林绣并不知晓外面又在怎么说自己,她低头坐在院子里绣花,一副岁月静好。
林文翰下学回家,便先问今日金花可曾来了,在听闻熊青山也跟着一起来了,他才哼了一声,道:“算他还有几分诚意,否则,哪怕是他救了阿姐,我也不要阿姐嫁给他!”
林绣脸上露出了抹笑容,她道:“快去洗把脸,喝碗凉茶歇歇,晚饭这便要做好了。”
林文翰应了一声,从厨房出去到外面打水洗脸。
这会儿虽然已经是日落西山,然而夏日,又哪有什么时辰是不热的?更遑论林文翰急着回来,一路匆匆,他出了一身的汗,难受得紧。
林文翰打了盆水先洗了把脸,这才端着水盆回了自己房里,简单擦洗一遍,换上干净的衣裳,林文翰长出一口气。
等着林宏远回来,林绣便叫了林文翰,姐弟两人一同将晚饭从厨房里摆到院里,便在浅浅的暮色中用起了晚饭。
第二日,郭大虎与妻子吴氏竟然来了。
夫妻两个来得早,林宏远还没出门,见大舅哥过来,他忙叫了林绣出来,同时自己也迎上去,“大哥大嫂今日怎么来了?”
吴氏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我听人说,绣儿落水被那徐家坳的熊青山给救了,要嫁给熊青山?”
没想到这传言竟然都已传到了西杨村去,林宏远有些无奈,却还是点头道:“是这样。昨日熊青山与媒人上门来,我便应了,两家也已然定好,等到秋收过后,便让他二人成亲。”
吴氏愤愤跺脚,“那熊青山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你还能不知?竟然要让绣儿嫁到那样的火坑里去?”
郭大虎虽然没说话,但神情却很是赞同妻子的话,他站在吴氏身旁,瞪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瞪着林宏远,“咋,莫不是我妹妹去了,你便开始不疼绣儿了?”
林宏远有些冤,眼看着郭大虎竟然要给他扣黑锅,他忙道:“大哥,话可不能乱说!阿绣是我从小疼到大的,我又怎么舍得她跳火坑?”
“那你还要把她嫁给熊青山?”
林绣拿了碗出来,见父亲头大,忙上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