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远笑道:“我以前也不爱吃鱼,但阿绣手艺极好,能将这鱼做得极香。这样,我便也顾不上麻烦不麻烦的了。”
“这倒是,美食当前,谁还能顾得上其他的?”熊青山点头道。
“来,你再尝尝这个。”
林宏远又给熊青山夹了筷子素菜来。
这素菜便是从院中摘的,院中的菜都长得水灵灵的,一看便好吃,更不用说,经过林绣的巧手烹制之后了。
但尽管如此,熊青山最爱的,还是那盆爆炒鱼片。
林绣与林宏远父女都只吃了一碗饭,剩下的饭,都被熊青山就着鱼片吃了个干净。因着她煮的饭多,一盆盛不下,林绣便只盛了一小盆,于是,她便看着熊青山一趟又一趟地往厨房跑。
直到最后,熊青山终于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儿。
林绣忍不住想,不知锅里还剩没剩饭?她原想着,若是吃不完,还能留着等林文翰回来了再吃。
因着郭氏去世,他们家这几年便没吃过荤,林文翰也已然很久没有吃过鱼肉了,如今熊青山给送了两条鱼,她特意将鱼都做了,就想着能剩下些,好给林文翰就着米饭吃。
只是她低估了熊青山的饭量,没成想熊青山竟然这般能吃,这会儿,林绣便暗自庆幸,还好她早先便给林文翰单独留了一小碗,不然,他怕是连个味儿都闻不见。
其实熊青山又何尝不知林绣单独留了些鱼片?
他去厨房盛了好几次饭,虽然厨房里还残余着浓浓的香气,但菜的香气与遗留在空气中的香气却不尽相同。
便是知道了,熊青山又能如何?想来也知那是她留给弟弟的,他一个大男人,还能只顾着自己的口腹之欲,连给小舅子的都容不下?
想到厨房里的那一碗鱼片,熊青山只觉得自己口中又生出了口水来,他咽咽口水,心想,那样美味的鱼片,他还真不想留给林文翰吃。
但好在他尚有理智,就着桌上剩了不少的素菜,将饭吃了个干净。
只是他心里却想着,等他与林绣成了亲,定然要多捉鱼来,让林绣给他做鱼片吃。
……
见他终于放下了碗筷,林绣便起身收拾桌子,见状,熊青山也起身帮忙,林绣睨他一眼,也没跟他客气。
“在哪洗?”
“就在院子里。”林绣说着,去厨房拿了洗碗专用的木盆来,走到水井边,让熊青山将碗筷放进去。
把碗筷放好,熊青山又帮着打了水上来,便站到一旁看着。
被他盯得不自在,林绣便道:“阿爹,我说要给他做身衣裳,你先帮我量一下尺寸吧。”
熊青山:“???”
林宏远应着好,也站起身来,“阿绣,用什么量?”
“阿爹你那根绳子便是,在绳子上做个记号,我一会儿再看。”
“行。”林宏远说着,从院中找了根绳子,“来青山,我帮你量一量。”
熊青山这才回过神来,他忙道:“不用不用,等林绣忙完了再给我量就是。”
“嗨,你客气什么,我先帮你量着,等一会儿再让阿绣看看到底是多少,做出来的衣裳总不能小了。”
熊青山皱皱眉,干脆抬手将那根绳子接过来,“我自己量吧。”
见他执意如此,林宏远也不再坚持,将绳子给了熊青山。
熊青山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地给自己量尺寸。
分明应该是林绣来量的,怎地就沦落成他自己量了?
……
林绣将刷干净的碗筷放回厨房,见熊青山量完了,便接过绳子,按着熊青山说的长短拿到尺子上比了比,熊青山在旁看着,还是有些不甘心,他又道:“若是错了怎么办?不如你再帮我重新量一量吧。”
林绣没说话,只是斜看着他,熊青山毫不心虚地与她对视,最终,还是林绣败下阵来。但她犹不愿自己上手,便同林宏远道:“阿爹,你来量,我在旁边记。”
林宏远应着,接过绳子先将熊青山的肩膀围了一圈,熊青山看着面前的林宏远,颓然地长叹一声,默认了这个事实。
按着林绣说的几处地方,林宏远每量完一处,便将绳子拿给林绣看,林绣用尺子比划过,便先将这数字记到一旁,让林宏远接着量下一处。
她用的尺子还是早几年,郭氏托人给她做的,是把木尺子。她用的久了,尺子的棱角都被磨得光滑,只是这会子她真切感觉到,这木尺子的不便之处——若是这尺子是像绳子那般软的,便没这么麻烦了。
很快便将该量的几处地方都量了一遍,林绣将尺子收好,准备晚上便开始着手做衣裳。
给这人做件衣服而已,又不用绣什么花,简单得很,在灯下也不怕伤眼,反倒是她给嫁衣绣花,晚间十分伤眼,还是尽量放在白间做。
……
对熊青山的印象彻底改观,让林宏远兴致高涨,他连午睡都顾不得,就坐在院子里,同熊青山家长里短地闲聊。
他说起来没个头绪,完全是想到哪儿,便说到哪儿,熊青山听着也不着恼,不管林宏远说到什么地方,他都能应上一两句,如此,林宏远对他的印象更好了。
及至半下午熊青山要回去时,他还很是不舍,他想留熊青山在家用过晚饭再回去,但思及到时天便黑了,怕熊青山一人不安全,便只好收回这快要说出口的话,改口为让熊青山有时间便经常过来走走。
熊青山自然应下了,就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