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青山心里甜丝丝地到了院子里,他先是将别的灯点亮,一个留在厨房,另一个便留在了院中,他就着昏暗的烛火套好车,便去厨房,将东西一个个搬到车上。
看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林绣便进厨房,先给熊青山做些吃的,也好让他暖暖身体。
熊青山刚把小炉子搬出来,便听有人敲响了大门,听着外面是孙大牛的声音,他过去将门打开,将孙大牛让进来,“大牛哥你怎地过来了?”
“你这是头一天,我想着还是来给你帮帮忙。”见锅炉被搬了出来,孙大牛便去拿别的东西。
东西看着没几样,但一个个收拾起来,却发现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是不少的,两人来来往往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将厨房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两人又从墙角堆着的柴火处抱了些放到车上,总算是收拾妥当。
厨房里,林绣也已然做好了饭。
时间紧,她怕来不及,便只下了一锅疙瘩汤,开锅后,还往锅里加了几颗鸡蛋。这会儿一好,她便叫道:“相公,大牛哥,快洗罢手喝完汤!”
孙大牛也不客气,跟着熊青山便进了厨房。
两人干了这么一会子活儿,身上早已不冷了,只是过不了一会儿,倒还是要冷的,倒不如喝碗热汤。
见林绣只坐在旁边看着,熊青山道:“锅里还有吗?你也吃些。”
林绣笑着摇摇头,“这汤没滋没味儿的,等你们走了,我再给自己做些。”她说着,又道:“汤汤水水不禁饿,等到了镇上,你再买些馒头包子的。”
这话是对熊青山说的,他自己是不吝于花这几个钱的,更何况又有孙大牛在,他点头应了一声,将盆中的汤喝完,对早已吃完了的孙大牛道:“大牛哥,咱们走吧。”
两人便起身除了厨房,将拴在院中的牛解开,赶着牛出了大门。
林绣将两人送出去,熊青山两人在车上坐好,他转头对站在门口的林绣道:“外面冷,快些回房暖和去,我们走了。”
林绣点点头,她还想看着熊青山他们离开,但面对着熊青山的目光,她只好妥协,转身回去。
看着她将门关好,熊青山这才赶着牛车,往镇上而去。
……
熊青山起床时,时辰不算早了,只是冬日里天亮得晚,不显得罢了。两人赶着牛车到镇上时,已然有了不少的吃食摊子。
见状,熊青山在路边将车停下,又将牛在旁边的柱子上拴好,这才与孙大牛一起,烧水的烧水,和面的和面。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镇上虽不甚富裕,冬日里的行人却也不少——多是些趁着农闲时节,打些短工多赚几个钱的汉子,这些人有从自家带了饭吃的,也有在镇上买些包子馒头的吃的。
熊青山认真地和着面,倒也吸引了些许行人的注意。
镇上多是卖包子馒头的,这些都费时间,馒头还好些,包子更是要提前调好馅儿,因此有不少小贩便是先在家中和好面,包上一部分,剩下的等到镇上了,一边蒸一边包。像熊青山这样,不是蒸馒头包子的,还自己一个大汉在那儿和面,便有些稀奇。
有些不赶时间的,便凑上来问烧火的孙大牛,至于为何不问熊青山,那自是因为熊青山长得五大三粗不说,还透着股子煞气,一看就不好招惹:“大兄弟,你们这是做的什么生意?”
说话这人一边问,一边掏出自己带的干馒头嚼起来。
孙大牛看看熊青山,回道:“是煮的面片汤。我这兄弟还带了他妻子特意腌的腌菜,就着这面片汤,啧啧!”
孙大牛说着,不禁便想起了腌菜那酸脆爽口的口感,他只觉得自己口中似乎都生出了口水来。
“面片汤?”路边那汉子咽下一口干硬的馒头,看着锅中冒起了泡泡的热水,不禁问道:“这面片汤,几文钱一碗?”
这问题难住了孙大牛,他看向熊青山,只听熊青山道:“一文钱一碗。”
这价钱是昨日他同林绣商量好的,只是面片汤,里头也没放什么东西,一团面能煮好几碗汤,一文钱一碗,他们便能赚上好几文了。
……
熊青山说着,还拿起旁边的碗给那汉子看了眼,让他看看这碗是多大的碗,一文钱是否值当。
这碗不是大海碗,但也是正常大小,与这汉子家中平日里用的碗一个大小,见状,他虽还是有些不舍,但还是说道:“那,那便给我来一碗汤。”他不敢再看熊青山,只同孙大牛道:“大兄弟,你给我多盛些面片。”
孙大牛看看熊青山,见他没什么反应,便笑着应了。
锅里的水很快便烧开了,见状,熊青山一手托着面团,另一只手拿着刀刷刷刷几下,便又一片片面片飞进锅中。
原先还与孙大牛说着话的那人,却是也顾不上同孙大牛说话了,一双眼睛都被旁边削面片的熊青山所吸引。
不只是路边停着这汉子,其他路过的人,也难免被熊青山所吸引。
长得五大三粗一身煞气的汉子站在锅边,一手面团一手执刀,手起刀落,一片片面片便像雪花似的,刷刷刷便飞进了锅里。
正如林绣所说那样,熊青山靠着这一手绝活儿,愣是又吸引了好几人要面片汤。
最早下锅的面片已然煮好,孙大牛手脚麻利地给先头那汉子盛了一碗,又给他往碗里夹了些腌菜,道:“这腌菜送你尝些,好吃得紧。”
那汉子连声道谢,端起碗草草吹了两下,便喝了一口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