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沉沉,东安门徐有贞府邸。
一队士兵护卫着一个官员,步履轻快的朝着徐府大门而来,官员一脸的凝重,直接上前叩响了徐府的大门。
侧门打开,睡眼惺忪的门子嘀嘀咕咕的走了出来,官员急忙走上前去,低低和他说了起来,门子点点头,关上侧门而去。
没等多大一会儿,侧门打开来,几个人引领者这官员进入了徐府,沿路灯火也开始慢慢亮起,就好像整个徐府,突然被这外来者打搅,在慢慢的苏醒一样。
官员在偏厅里没有等候多久,一脸愠色的徐有贞,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刚刚睡下不久,就被这消息叫了起来。
“消息送到文渊殿那边去了吗?”
徐有贞阴沉着脸,看着台阶下的顺天府尹:“这个时候应该有李阁老在值守,你应该将消息立刻送到内阁,到我这里来岂不是耽误了事情!”
“阁老就是内阁,内阁就是阁老!”
在他面前的顺天府尹正色回答道:“理所当然,下官应该立刻来禀报阁老,文渊殿那边,顺天府也有消息送了过去,不过,若是能立刻决断此事的,下官以为,唯有阁老而已!”
“进宫,去文渊殿!”徐有贞并不吃对方这样的低级马屁,不过此人将这样的消息即可通报自己,其迎奉之心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不过,此事干系太大,他此刻可没什么心情去给对方什么好脸色。
文渊阁是大明朝廷内阁署事之处,大明朝自明成祖即位后,特派解缙、胡广、杨荣担参预机务,称为内阁,是为内阁的开端,以大明地域广大,事务繁多,无论什么时候,自内阁成立之日起,文渊阁里,都会有一位或一位以上的阁臣值守。
今夜值守的,是华盖殿大学士李贤。
当徐有贞带着人匆匆走进文渊阁的时候,已经得到消息被叫醒的李贤,已经是一脸凝重的在等待着他了,顺天府的消息在一炷香之前,已经到达了文渊阁,这么短的时间内,无论李贤有什么想法,都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徐翁!”
李贤来不及和徐有贞寒暄,直接开口道:“消息确定了么?”
“应该不会有误,我来的时候,已经派出了几波人去打探消息,这帮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徐有贞一屁股坐下:“按照顺天府的说法,至少厮杀搏斗的兵士,有上千人之多,死伤者不计其数,周遭百姓,已经是闻讯四散逃逸!”
“要调京营弹压吗?”李贤问道,他不问这厮杀是双方是什么原因,也不问厮杀的双方是谁,他只是知道,在天子脚下,在这京城里,这样的乱子,绝对不能让它持续到天明。
在今晚,这叫乱子,但是,到了天明,那就叫哗变,叫兵灾,甚至叫兵变了。
“知会兵部,调集神机营,不,神机营动静太大,调集五军营一卫兵马,即可开赴京西锦衣卫南镇抚司所在,弹压此次哗变!”
徐有贞毫不犹豫的点头说道:“你且弄好文书,我去求见陛下,告知陛下此事!待我回来,即可发出!”
李贤点头,转身就奔赴文案,开始起草知会兵部的文书,徐有贞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朝着外面而去。
这种事情,内阁可以详细的去办具体事务,但是,若是不即可禀报皇帝,请皇帝决断,那就是擅权了,他徐有贞还没这个气魄胆识。
他被顺天府的人从床上叫起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心情,此刻朱祁镇被内官叫起来的时候,就是什么心情,和徐有贞不同的是,朱祁镇过了太多年的提心吊胆的日子,对于半夜被人叫醒,那是有着比起别人来更强烈的感觉和反应。
“陛下,今夜突发了一件事情……”
徐有贞口才相当不错,三言两语就将顺天府禀报的事情说的清清楚楚,并且将自己的应对和反应也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臣以为不论此事是什么缘由发生的,但是,上千锦衣卫军士的对峙搏杀,已经不是普通的事情了,当务之急,是调集京营强力弹压,要不然夜黑混乱,势必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京城大乱,各种宵小也会闻风而动,甚至京营和班军之中,也有人蠢蠢欲动也不可知!”
“仅仅只是锦衣卫的人么?”朱祁镇看起来比徐有贞还要镇定:“其余京营各卫,有没有人参与其中?”
“这个,暂且不得而知!”徐有贞老老实实的回答:“已经派人去查看情况了,应该很快就有回应!”
“等消息确实,立刻去办!”朱祁镇看了他一眼,眼中有十分的不满:“此外,神机营和三千营,调往腾骧四卫驻地,谨防异动!”
“臣遵旨!”
“着令京军和班军所有兵马,除有兵部调令和朕的旨意外,一律不得妄动,从接令之时起,十人以上出营,即视为谋反!”
“臣遵旨,这就去办!”
“等等!”朱祁镇叫住了他:“去各营各卫传令之人,由宫中统领徐承祖调派,你内阁和兵部共同襄理合作,不得有误!”
徐有贞点了点头,应声而起。
朱祁镇微微站立了一会儿,对着外面缓缓的开口:“传曹吉祥!”
内阁首辅半夜急匆匆的进宫,曹吉祥哪里有不知道的道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却是也穿戴好了衣裳,时刻做好了被召唤的准备。
皇帝的传见一到,几乎是极短时间内,他就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
“你东辑事厂此刻